“……公子、您就别说了。”跟在他身旁的一位小厮说着拉了拉他的肩膀裳衣,悄声提醒道:“我们今天人没带够…指不定打不过,他还有道友呢,您看那儿有法器呢。”说着就悄悄指了指卿逸那般的炼炉,看着就是不凡,那小厮该怂还是怂。
念酒却也注意了几分,没想到那小厮也是个慧眼识珠观察仔细的,打眼先前注意到或是看出来自己与卿逸是一伙同行的,而且也算是审时度势顾全大局。
果不其然,后面接着那小厮继续劝解着,“况且这是繁都,大家伙都知晓咱的身份,今日同他胡搅蛮缠,明日就成笑柄了、估计还要说您被盯上,不知晓这得多丢人呐……”
“咱平常嚣张气焰,不至于在这里摔了跟头,不同他计较就是,要不改日计较也成。”说着低声下气,想着赶紧离开:“好汉不吃眼前亏,能过一日是一日,这不是公子您教我的吗。”
还是小厮在旁提醒后,那男子才恍然见发觉自己成为了风波之中的笑话,因此在刚刚露出的不知所措姿态,也是不禁气愤些拿着折扇用力敲了几下旁边的桌椅,也没舍得打其余人。
“你个笨家伙,好汉那是对我舅舅说的,能过一日是一日是逍遥日子!你用这上面是想气死我!”简直是太笨了,面前这死变态怎么可能比得上他舅,虽然照常被打就是了。
也是倒大霉,好好逍遥日子偏偏遇到这么个人,又想起等会再闹大了,指不定又被逮到教训,不是、被笑话一顿。
也是那男子原没想到那层,得见刚刚的遭遇,还是身旁的小厮提醒才恍然大悟,一下子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念酒虽是笑着说话,但眉眼之间却也带上了几分冷意,似是旁观看看热闹般看着那男子的丑态,又是唉声叹气又是自我矛盾。
都是这样,往往危急没有来到自己身边时,世人总是看着热闹,在居高临下的评头论足讨论事情,就和看笑话似的。
只有当自己成为了笑话,才会发觉处境其中是多么的难堪。
而期间越是心高气傲的人,就越不能够接受,反而是被磨平了棱角压垮脊梁的人,才会知晓高傲之人眼中的奇耻大辱,是早已经历过、是已然习惯承受的常态罢了。
如果被剥削不是他们承受,那些人便会毫无底线的压榨,当他们被迫如此,才会知晓,这换做是男女之间的强弱驱衡也如此,毕竟在时代之中,似乎过于理所当然了。
尽管如此,就算他们遭遇这样、也不会发觉,只是会因为自己狼狈到落到这种境地而觉得耻辱难堪,他们觉得丢脸是自己丢脸,而不是错处或原因。
这就是人,有时候只能反其道而行,才能够真正给他们造成警醒,甚至得用另一种法子才可以真正达到效果。
但接下来……
的确是如念酒期望那般,好在那琵琶女已经顺利离开,这样就很好,自己也可以稍微放心些。
他这么做是为自己,而非他人,所以他不求什么,便是已然值得。
好在刚刚提及他舅舅也不过是借口,此间果不其然看到那男子似是想起什么,一副嫌恶的神情,好似看到念酒是什么污秽之物般,回忆起来还拍了拍肩膀。
“公子看来如今不愿,看来今日时候不对。”念酒看着他的举止却依旧带着几分欣赏之意,“那我还是下次再见公子私下谈谈,如今人多,公子羞涩,我能理解。”看着一副理解他人的模样。
“我下次去寻公子吧,或是公子再来此处,我等你。”欣然好戏的态度,念酒抱胸瞧着他,脸上还流露几分的好笑和别意,估计下次说不定还真在这边,真是晦气的很。
那贵公子眼下也知晓再耽搁下去也是明日要上繁都时事,一来二去等会被老舅知道了还要挨顿骂,说自己不三不四的不学好,偏偏成日花天酒地寻妾室,也是暂且舍下争辩的功夫,改日再来教训。
“毛病……你该回去治病去了,好好治治。”麻溜的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也就挥挥衣袖装模作样的匆匆离开。
念酒也是觉得有些好笑,就目送他与那群跟班一块离开,心里也估算着这般能抵多久。
而那男子兴许是觉得倒大霉了,遇到个这么晦气的,本来想着抱得美人归再纳妾入府,没想到遇上个盯上自己的,还称着和自己舅舅有些关系,纵使不怕世事,但却是个怕舅舅的,来不及多想也就麻溜离开这晦气之地。
虽说如今把柄拿捏住了也可以尽早吓唬走,但之后的事情也不简单就是。
念酒眼下这番说法虽是暂时将人遛开,但是那女子的事情可并非是可以一劳永逸解决了忧虑的。
只是如今自己在这里,他估计短时间也不会经常来,起码能有一时是一时,况且自己至少表面看来也不是为那女子出头就好,起码这样那贵公子也不会怪她身上,没有牵连。
自己连那贵公子的家庭情况也清楚些,怎么看也就是有些蓄谋已久,也多亏了这些看客的议论与窃窃私语,也让他在短时间掌握了那人的资料情况。
也难怪在这些地方时最为消息灵通的地方,看来也都是百事通。
日后有事,说什么自己也会再来看看的。
目送那男子离开后,念酒才缓缓收回神色,原是打算就这么结束,也不再过多干涉旁人。
但此时的读心之中却无意察觉到在座的几人之中似有些家伙还抱着那种龌龊低贱心态,心中更是波澜不惊,早便知晓世间之大什么人都有,更为淡然了些。
恰时回身,望去那柱子上面的那道刚刚刺入的痕迹,不算大,却只是有不太好看,这的确是自己的失算。
对于刚刚自己不小心刺入那柱子里边,也好在不深,念酒也是上前将那划痕陷入时稍微用携带着的匕首抽开,在上面画划上了几道,又稍微修饰了几分,也费了些时间进行雕刻与调试,毕竟这木柱与那木牌的材质不同,也显得更硬,所以也有些费气力精神。
不过好在之前有学过雕木牌,自己的手艺也不算差,本想着做诗一首,也只想那般不太礼貌。
于是就在上面刻了几字,平安顺遂,这或许比起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会更好一些,毕竟热闹些也显得更忙活,财多了也容易是非添乱,还是平安顺遂的好,一切都遂愿安康。
别人也是图个好彩头,虽然是自作主张,但这样兴许是无伤大雅,在打算之后念酒也是前去与那掌柜交了银钱作赔,也说道了自己的补偿方式,顺势过问替其刻字改势,毕竟算过,这样也是好事情。
好在那掌柜也算是个明事理的,知晓该刚刚的事情帮了那琵琶女,又把那尊大佛送走了,虽然让木桩陷入了些,到底还是手艺活不错,给刻的挺好。
当然钱不要白不要,还少去了请人刻字,也难怪说道长的手艺多,这也是难得瞧见了一次。
毕竟也是因为有这种原因,所以他们并不排斥道长来这等地方,毕竟无论如何,也都不会让自己的店亏了,各处的掌柜有所差异,也证明了这世道是有着多样与不同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有其不同的人与事物。
只是在这期间,念酒自然是大致洞察了那些人的心言耳语,在听闻了那掌柜的对于自己的评价,也知晓他们所认为刚刚的事情一出,尤其像是道长这样在意名望的,只不过仅此一出,想必这明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这念酒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实在说来,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更何况这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间接承认呢,他并不会惧怕,也不会畏惧对于这种情势的各种态度,在议论纷纷当中处于期间平稳心绪,雕刻划字。
但他也明白这世道对于女子的苛刻与恶意,是任何一个男性都会对其指手画脚肆意评判,给其按上他们所想看到的罪名,然后再聚在一起物以群分的肆意藐视嘲笑起哄,这或许也是期间的一种恶劣性。
念酒在雕刻时,却也只是庆幸自己不是这群人之中的男子,却也因为这样的世道,觉得有些悲悯,因为他们从来都有没有人教,也不会懂得这些,永远都学不会,也永远只能用他们的那种方式去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