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酒言语简析易懂,也在三言两语间概括了出来,时间、地点、内因、外素,环境致使,因此再将这些事情大概解释了后,刀行策就明白那段时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荒唐且让人不可思议,也怪他不愿相信,毕竟对了一辈子的人也很难承认自己真正是错,那般果断利索之人也不会愿意说自己栽在这上面,但是这就是事实,他知道,也同样认服。
但刀行的态度反而怒极反笑,或者可以说是嘲讽,不知是对外还是对内,大概是一直认为念酒比不上自己,却早早仍在自己之前发现异常。
他自认为观察别人不算仔细,却没想到这几年自身身上的异样也都没有察觉,但是念酒偏偏就那么直接的点了出来,也似将他往日的那般姿态衬托的跟个猴似的,自觉错乱,更是自我耗材。
面对这种情况下,念酒也没有留情。
毕竟被刀的人是他,差点要被弄的人也是他,没有计较那些事情已经算是平常心,能够好好的坐在一同解释,也是他少有的直白且平稳,毕竟念酒的情绪向来也是平稳的,纵然表现如何,内心也是很确定稳妥。
如今难得的严峻,看起来也是成熟了不少。
只是念酒知晓,这种状况也是短暂的。
将事情解释完毕,念酒本打算起身离开屋内,也在这是刀行策却出言拦下。
“给我看看你的伤势。”言语也比起先前缓和了不少。
到底来说,刀行策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自己先前的确是没有想要毁了他的念头,但是也是因为自己的混乱不定而造成了这种后果。
当他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才知晓自己当初的确是太过将他看的嫌恶了些。
这不必了吧?
念酒倒是不大情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甚至有些隐约间抗拒,想必他表面如今表现的和个没事人那样,但是当初的事情就发生在昨日,刀行策知晓自己的下手力度,当初也是真的并未留情,甚至也是果断的很。
“我倒觉得没什么事,如今活蹦乱跳的挺好的,刀行道长你也不用说愧疚帮忙看看,你又不是行医的,你能看出个啥来。”念酒说着也不忘酸几句:“常言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还真以为您那是看不惯我,要斩草除根,不给我家留后呢。”瞧这嘴硬着,若是以往还要与他争论几句。
但如今刀行策也没那心思。
瞧着念酒那小媳妇模样,刀行策也不客气,直接与他比划试力了下,堪堪试出他的力道来。
掰手腕也好似绵绵强抵,没撑多久念酒就主动给松了力道,眼下发现他力道是虚的很。
外强中干,甚至连内里也都没有使出几分,哪里有昔日刀行策所认可的模样,娇娇弱弱的也好似伤着了。
也就愈发肯定是当初那次,“嘴上挺能说,也不见当初扛着多久,还有功夫在这嬉皮笑脸的。”刀行策也是板着脸,好似看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一不留神伤了那般。
“这几日就先躺着,我去给你寻些药材,别出去搞那些什么乌烟瘴气的。”
他本就是看重念酒的底子好,又能够有机会将来成为道长,说不定日后还能够声名远扬,机会也多得些。
却没想到是自己害了他,年纪轻轻若是断了根基,那无论如何后天怎么补也都无济于事。
“……我不要。”念酒无奈别扭着呢,立马回绝,说着也是要抽开手起身离开,不被困在房间内。
但刀行策反而举止一顿,反而强硬的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老实点,受伤了还不让人管,再这样我不客气了。”言语沉稳也带着不由分说的强硬,好似第一次这般作为,也显得几分生疏。
刀行策说着、也是任由念酒不情不愿不得不坐在自己身旁安静了些,如今才有功夫关切,也就扶着他的手腕测算了一下,好似察觉到什么,身形却一时间僵持住,有些难掩开口。
“你的身体……”许是知晓是最近与自己捣鼓才造成的,心里也莫名多了几分与愧疚无关的情愫,却也说不清。
念酒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看刀行策的面容似乎也是有些难以言喻,一时半会也不知晓有何事情,也想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刀行策反而坚决僵持着,稍许握紧了些,下意识摩挲着他的皮肤,“你的内力……是在当初那雷霆阵法里面伤到的。”似乎下意识就这么认为了,毕竟那阵法本就是威力巨大,若不是卿逸赶来及时,自己的确是会危及旁人的性命。
更何况念酒又处于阵法的中心,自己那是也是没忍住杀念,下手自然是没轻没重的,甚至可以说朝着死里弄的。
这样一来被波及着硬生生扛下来,也的确是能够知晓,若换做是意志与体制不那么好的,大抵也是要气血上涌,七窍流血,无法站起,刀行策对此也是有数的。
也就念酒那小子还敢大胆给自己一剑,倒也不是责怪、毕竟没有那一剑,或许自己也不会轻易醒悟,思索见也并未松开手,仍然是握着念酒的手腕摩挲着他的脉搏劲力。
只是一瞬,那脉搏劲道又好似忽然活了过来,忽然就涌入了些许的气力,也连带着好似久旱逢甘霖般逐渐恢复贯通着,这瞬间的错乱也来不及抓住,刀行策便察觉到念酒如今的状况似乎并未方才那般的差劲。
也不晓得是自己不会医断错意了,还是说本就是念酒自己故作玄虚,但再测量片刻,刀行策也少许稳下确认,好似也不像假象。
望着念酒的骨骼体制,刀行策只是拍了拍,也大抵看看,心里到底有个底子,无论有没有事,到底也是要算自己的。
“我给你负责,毕竟你是我弄伤的。”言语冷硬间也带着几分生疏涩意,“这几日就躺着歇息,别随便站起来乱动。”
刀行策说着也是破例站起身来,反而是倒反天罡,当初那么反对念酒救妖懒散,如今却主动提及,也是稀罕的很。
“算了,没什么大事。”曾经有事情也都是自己扛下来的,哪里需要这样的关心。”“我身体好着呢,我自己知晓,您也别大惊小怪的了。”
但是念酒表面看着和没事人那样,实际上也不知晓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内里其实是会有伤的,一不好可能就会伤了底子,伤势也定然不浅,是需要治疗的,既然是自己作出的,那也理应由自己负责。
而刀行策负责的法子也很直接,就是直接把一堆天材地宝的珍贵药材担忧全部一骨碌倒在念酒面前,然后让他补补身体,而且自己还主动上手,给念酒正腰骨摆势头。
念酒却有时候显得别扭抗拒,毕竟这瞧着也太暧昧了些,自己可不敢再惹他了,语气也软硬兼行,也是怪俗气的。
“可以了可以了,我自己来就好,道长您回去吧,算我求求您!别在这里待着了,我别扭的很。”
就刀行策那手劲,念酒都担心自己腰在他那边给折了,但是刀行策那手劲也的确是对的,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恢复调理也是实打实的。
也是这么闹了几日乌龙,念酒也是被逼的无法不困其扰,悄悄让小七把自己身体体能给调整到正常水平就是,省的带点伤就好似要死了样,自己都没觉得怎么样,就那么点伤就祭祖似的。
至于那些药,毕竟是道歉给的,打也是他打的,自己收下倒也没不可,万一之后能有用得上的地方,说不定也可以拿来备用。
其实他清楚自己不一定需要,但是他也清楚,这世道之中太多人需要了。
自己虽不能一一顾及,但至少将来能够有些用处也好。
此后,卿逸最近倒是知晓念酒与刀行策这关系,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怪异的很,比起所谓的亏欠内疚,反而多出了几分不知明的感觉。
或者说,不知是亏欠还是别的什么原由,刀行策的确态度和之前有了比较大的变化,或者说恢复了正常也不一定,毕竟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已然没有那么多冲突了。
虽说不能理解,到底也是和解了的,更何况他也从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容忍才是自由,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固执己见,将青年那心怀光亮的鸿图打碎。
毕竟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如果将来真的有这种情况,那边让他自己去抗,自己放手就是。
这也是他如今的打算,说到底心里还是亏欠,甚至刀行策也知晓自己并未亏欠过卿逸,则更显得难得。
刀行策眼下是将注意大部分都安在念酒身上了,除去往日的宵禁除妖出去一个时辰就回来一趟看看,又经常关切,其他的倒是没有显得什么,就是太殷勤了,殷勤的别扭。
念酒也有苦说不出,看着刀行策那模样他倒是乐在其中,念酒和他说了自己啥事没有不用他关心,他倒是理直气壮,活脱脱像是找借口一样。
这关系啥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念酒也都百思不得其解,但想着自己也快好了,之后也就顺其自然吧。
毕竟年岁,总归是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