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思索,在世道之中却少不得看人办事,因此也写了一张自己的字条做凭,以道长的名头,想必也不敢有多少人敢蒙骗拐诈了去。
念酒是个心细的,因此考虑的方面也是面面俱到,在人情世故方面处于常人视角,更是灵敏锐利,知晓此后的各种情况,也便于那伙计详细解说。
虽然心中知晓作为掺和太多对于自己并无利处,却难免想要顾及几分,正所谓世态炎凉,难免想要能够帮助,更不在乎之后之事。
这样一来,旁的伙计见之,也知晓得钱后该如何先行存着,凡是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太过表露,尽量低调而行,慢慢的改善,而不必一下而起,毕竟太过顺捷,这样易招到别人眼红或是平添事端。
先改善些家中平日的困境状况,缺些什么着急的,不是太贵重的,或是有些什么暗伤旧疾的暂且先好好调理,不可急躁而为,心性不可太过起伏,若是有人问起,看情况而论。
最好是在不知不觉间,让别人察觉不到,慢慢转好,真要是有些什么诬陷控告平白多了这么些财物,也能够有理有据。
不让贪心嫉妒之人得逞,也不使自己过焦过躁,念酒也是尽量用他们简单明了的话语解释了些。
在事情结束之后,念酒也才堪堪回院,却不想刀行策站在门口,也不知是在等候还是有些什么别的用意。
念酒显然看到了他,脚步稍许微缓,也并未言语何为,只是礼节颔首。
而后便打算转身从后院回了自己的屋内,也避免起些什么争执。
不过在转身时刻,却听闻的刀行策的言语从身后传来,“今日,是我失了分寸,先前平日未曾掺与,也至于不知不明,在这方面,你的确做的更好些,比起钱财给予,实则更需改之。”
刀行策也清明,自己原先便是随意惯了,也不论那世道之间的什么人,见是往常百姓,也就并不小气。
钱财什么的本就是身外之物,对于刀行策而论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便是多给些也无妨。
更何况也是自己找人做事,给工钱本就是理所应当,一次结清,没曾想会发生那等事情。
只是按照刀行策所闻,给予钱财别人跪地感激也算是正常之事,更是理所应当。
毕竟在世道之中也难免会有这等情况,人分三六九等,往日虽说行的端做得正,但到底是一叶障目,未曾了解期间的各种事宜,更是铁面无私,从未有何人情理解的体谅之意。
经此一遭,便是原先对念酒有何不满,到底多少也是有些改观,便是不得不承认,也嘴硬勉强解释着,“这院子我问了卿逸,本就是你租下的,我无意作何,只是暂且待上几日,此前是我言辞过即。”
虽一向以自己为理,但到底刀行策还算明辨是非,若是从中知晓些内因,又由此了解些什么,也不似那般一根筋的肘,也没何不好坦陈的。
虽表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心底也明晓,如若分说起来也是自己糊涂,从最初开始见面便是偏见以待,先前不明事情缘由经过,也便倒打一耙,误将对方当做什么喜功好利之徒。
毕竟世俗多的是以此道为行之人,早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因此刀行策没想对方本不是因为那番缘由而来。
其一,是自己先入为主的过错。
其二,自己也并未了解事情的起因结果,也只是置身事外,往日作势惯了,对于那些阿谀奉承习以为常,更是将自己的位置安于高处,说是在尘间修行,倒不如说是体验,不见得有何作为。
如今改观,也知晓卿逸于念酒的事情经过,这一来,刀行策其实表面再如何强人所难,逼迫为之,到底心里也自觉有愧。
念酒听闻,显得缄默了一下,“刀行道长,虽此话不太好听,但道长就未曾发现,自己先前的有些所作所为,实则与那强权压人,势利胁迫没何种区别吗?”此番坦诚,也是见时机可言。
许是连刀行策自己先前都未曾意识到,自己有时候真的是会以强势权位压人,并非是他自己刻意为之的,而是这个世道所见,更是旁人对他不知觉间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态度。
或许他所认为的便是理所应当,毕竟这世道已然这样认为。
于心,虽总说自己不喜那般追逐功名利禄之人,但从旁人对待他的态度而言,从他自身所见这世道,从挥毫转身间,也能够见之几分。
于理,刀行策从开始看待念酒便是将其摆在较低地位而见闻,然刀行策也从未看得起那些高位之人,更对往日那些妄图上升之人唾弃避讳,鄙见也少不得见。
又见闻妖物便要不问缘由喊打喊杀,自个便认为是公正,也便是所谓的道。
于情,他倒是对自己所勉强认可的卿逸多出了好几份的偏袒执着,却唯独对当初的念酒几分偏见。
这些刀行可从未意识到,仍然将自己奉为坦坦荡荡的男子汉大丈夫,认为自己救人于水火,救于民生,更护得世间,虽说高,到底也是因为高,才未曾看见过。
见闻念酒所言,刀行策难得罕见沉默着,不知心中是何思绪。
但眼下已然知晓对方是外来之人,刀行策更清楚所谓外界能随意入得了异世玄轩,想必能力与特殊比起自己更甚之
看对方年级尚小,也不知实则是多少年岁俗寿,此番回顾先前,如此一来,自己先前的所闻所见所言所待,如何便不似这世俗之间的俗人世道呢。
刀行策许是缄默,念酒见此,在将方才那动荡解决后,也只是拍了拍其的肩膀,便先尔转身离开,回到后屋。
此番间,念酒并未过多言语,却的确有几分感触。
此番闻见,虽处于同一时间处境,到底,刀行策也蓦然醒悟了几分,却心中没由来的生出几分难以启齿,或许是一种名为愧疚郁结的感想,更是颇多感受难耐。
望向自己身后的那柄长刀,刀行策只是将其抽拿,随即利落在自己粗磨掌心之中划上一道痕迹。
那血迹瞬时间便涌出,形成一道明显的血痕淌在有着些许旧痕的宽厚掌心,似乎隐隐带着几分疼意,令人清醒几分。
他的心中暗暗下来一番誓言,自己将来不会再因强权压势,更不会因其己见便迫使他人而为。
他要改变些自己一直所认为的世道所闻,更不会在民生疾苦的世道之中滥用挥洒钱财,更不会再让自己陷入期间。
他如今方知,自己这番钱财气粗,对于他人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偏执落差,便是见之,就知晓云泥之别。
这好似处于世间,却硬生生分割出不可跨越的界限,而自己始终都避鄙着那些妄图能够朝上爬去的人,认为他们喜功好利,贪得无厌,甚至庸俗愚昧。
却从未真正了解,这世道究竟是怎样的世道,更不知晓,为何人人都是那般?为钱为权,好似贪得无厌,好利喜功。
或许,此刻,刀行策隐隐有了那种感悟。
随着立誓而起。
转之,夜畔湖泊,风雨潇潇,那宽大掌心间的血痕随着那誓言在心中起誓落下之刻,便隐隐散着几分金薄之色,不知是何缘故。
带着亮眼光泽般,在被刀行策握住攥紧后,血液随有些溢出掌缝间,在掌缝之间顺势流淌而下,还未成滴流淌落下间,转瞬即逝,凭空消失在了掌心当中。
若是此刻他将握拳的指掌张开,也便能够看见,就连那道本该拥有的伤痕也未曾见闻,恍若不曾有过,而后刀行策也似有了些什么转变更动,往日坚韧而恪守的面庞间也显得几分沉重与庄严,连带着身影也显得几分威严魁梧,立于民间世俗。
今日之后,他也不会再似先前那般毫不自知,若有违背,也将自身遭到反噬,消退三分,必将自困。
随着言语誓言,好似斗转星移间,在这世道之中有了什么变化。
但山川河流照常顺势,日落月升照常如初,这世间却反而多出了几分的不同,好似隐隐,有着什么薄光今夕而散,带着几分就连妖物也曾避讳藏匿起的余威,与许久未见异闻的世间不似相同。
此时一个藏匿阴暗的山洞之中,似乎挤满了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妖物,纷纷聚集在此,好似逃窜而来。
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甚至是逃窜到了那洞穴门口,眼神惊恐似望向天上那轮圆月,脸庞旁的白色长毛看着还有几分人样,喃喃自语:“他来了吗?是他吗?!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假的、肯定是假的!”
“为什么、偏偏会在这时候出现,明明……不是死了吗?难道说——难道没有死,怎么可能!吾主的大业和身躯!不可能!”那人脸猕猴言语激动,甚是颤抖,好似回忆起往日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预感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