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逸并不想听,更不想看见往日的好友因此局限困住期间,终究将茶盏放于案沿石桌旁,难得开口细细道来。
“我知晓,既然他言语了,你只管住下就好。”卿逸言辞平淡笃定,目光坦然观景,“不过几日这谣言便不攻自破,也不必屡次辩白,越卷越成。”
在世道之中,自然是需要世道的解法。
想来卿逸清醒的很,更知晓期间的弯弯绕绕,不过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破局关键,细细解释与刀行策而言。
分析利弊这事卿逸本无心,更不在行,只是见好友因此方寸大乱,徒增烦恼,为避免因此平添事端,对自己有所影响,才大致解释。
“过些时候便要出发,耽搁不了些时日。”实则这才是卿逸的缘由,他不想将事情闹大,因此草草结束的好。
不是正事,也不必正视。
卿逸本就是为了同盟会的目的而定,刀行策虽然不知晓卿逸为何突然改变了许久以来的坚定秉持,从散道转名利,到底还是尊重于他的选择与看法。
只是越看,刀行策越有些看不懂自己这认识了十余年的好友,直截了当道。
“你与念酒此去同盟的目的,当真是为了名利?”他是如何看都不觉得像。
刀行策纵使表面不满念酒年轻气盛,却也知晓念酒不会是名利之徒,而自己这好友便更不可能是。
但为什么突然破例?为什么接下道会会主的邀约,为何要前往繁都的同盟比试,染上这些数不尽的麻烦。
更会因此沾染上是非人言,关卡难解,甚至是最难迫使的皇权与道权。
世道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倘若一入,触碰这玄轩中心地带的真相与危机,他太清楚此番之后,便是跌入那万劫不复的万死深渊,刀行自始至终都知晓这些都是卿逸不愿非解的选择。
此时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一种念头。
只能是念酒。
只有是念酒。
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目的,也都对得上。
刀行策并非愚笨,更是见过诸多场面,纵然于感情风波不善,更不喜处于人情交际,但自身强悍,能力不俗,对与世人名利利禄的态度却看待真切,又曾是权贵显赫道门至极之人,且掌权庇护一方平衡,人间秩序,何谈不懂?他退位,又不是死了。
这倒是理直气壮想着,更是越想越糊涂去,更似探究。
“无非一场赌注,于天下之外者,他有鸿图大志,说道救世救人,铲除异向,调和平衡,寻求破解。”轻巧间便告知于其。
这边只是一望就察觉了刀行策的意思,卿逸放下碧玉茶杯后才稳稳当当的言语,甚至还觉得刀行策顾虑,补上了一句。
“正好此番也可看看念酒究竟有何所为。”也是一招引狼入室就是,不过坑的也不是自己,便是也认了。
卿逸自己不慌,更是十拿九稳。
刀行策欲要开口……也不知是怎样的神情颜色。
——还未看见刀行策对于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有何表态,小七的八卦盘引象就被察觉破解了去。
啥子意识嘛?看到一半,关键时刻就突然断线了?
这给念酒整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回头看肩膀上的小七,小七也是意料之外的有些尴尬,摸摸脑袋才反应过来。
(应该是他察觉到讯息联系……)按理说是不应该的呀?星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外物破解?摸不着头脑、小七才堪堪放下薯片包装袋,仔细看看。
(那个、酒酒,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八卦牌好像就是他给你的吧?)
“呵呵、哈哈,我忘记了。”说着念酒也尬笑起来,倒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就是自觉傻憨憨的忘记了,这招本来是想偷摸看看他们在聊什么,没想到是在太岁头上的动土。
八卦牌是卿逸给的,自然而然,其中有些什么念酒不晓得的神奇道法,念酒也发现不了。
之前小七就提醒过自己,没成想给忘记了,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对当事人开直播,还当众听对话,听到的还是和自己有关的,简直刺激的一批。
但这件事情念酒还真的不知晓刀行策反应那么大,但卿逸还真的是顺杆子下,那时也不过是激他罢了。
调侃几句、普攻换大招了,谁破防了咱不说,只是这样一来,本来和卿逸说得好好的约定,也被暴露了出来。
念酒还想着卿逸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是自己观察在先,被察觉了也不知道,得了这么个教训,也算是理亏。
心里却还是觉得卿逸不太够意思,自己手上都还没有卿逸什么把柄,等将来肯定要抓几个玩玩,说罢也回床榻上靠躺歇息着。
小七见证也是稀罕,毕竟道长本就古怪,也是唯独能够发觉自己的存在,眼下还断了小七搞的影象,之前还断了自己与酒酒的联系,一而再再而三,事态也就正经了起来。
先前小七也没什么意愿干涉,但眼下的确得好好研究一番,不能给酒酒干涉拖后腿才是。
这给小七积极的,当时就把薯片封了封,提着薯片袋就麻溜的回到空间里面掌控操作了起来,进行地质分析,气候调查,局势掌握,人文情况,信仰状况等等,像是要把这地方研究透般,想来也需要些时辰。
不知晓卿逸之后和刀行策说了什么,刀行策这家伙还真的就这么住下了。
念酒好好的迷糊间清醒过来,就听到外边的动静,倒也不是很大,只不过习武修道之人体质特殊,耳力自然也好。
只是没曾想,刀行策与卿逸谈及完离开后,当日就派人将他自己的行囊给一溜烟的带了过来,摆放到了客厅厅堂等,那盆栽花瓶摆件等挂饰少不得价值连城,不晓得能买几百个念酒这租的破院子,也是令人咋舌的概念。
果真是财大气粗,财源广进,这小院子也难得这么蓬荜生辉,当回螃蟹绳子一次。
念酒竖起大拇指,听着动静一溜烟的麻溜出来,也不忘叫上小七先暂时别研究那些了。
机会难得,也就看戏似见那些人利索整顿搬完物件领起工钱来,时间刚刚好。
刀行策也不客气,看那些物件差不多带过来,大致点数看了眼、也没有什么损坏伤着,直接大手一挥每人几锭银钱,给那些半路拉来搬货的伙计惊掉下巴,跟头上掉馅饼似的。
那银花花看着人眼馋,不晓得是寻常人一辈子也少见的,一锭银子都大方的很了,这不得是活菩萨下凡,连带着奉承赞扬的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磕磕巴巴,惹人笑话。
只不过当初几个也都没笑,顾不上这些赶忙颤颤巍巍接着就埋头恭迎说着吉利话,见到了个活菩萨的道长,算是见世面了。
念酒站在隐匿之处看着也是有些亮眼睛,摸着下巴想着如果有人对自己这样,说不定自己也和他们一样。
不过转而一想,话说他们回去估计也少不了对刀行策这位大道长大吹特吹就是,各种好赖话层出不穷。
念酒心里多少还是无奈叹气,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比不得真比不得,自己如今还省吃俭用要挣铜板呢。
难怪先前听闻别人说他背景不凡,就连同盟会主也要给他三四薄面,讽刺奉承的很呢。
扎心是真扎心。
不过不违反自己的本意规则,也是念酒本来就打算好的事情,纵然知晓眼下场景,也不会因此攀比差异,谁是谁非,顶多是见些少见场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