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黎谨听着不自觉点头。
飘零的落雪在加快下坠,迈出的步子也在进一步加快。
说的对,虽然小孩昨晚都能扛过去,但现在肯定也已经冻得昏昏沉沉了,他得走快点。
抬起的眉眼一路望向不远处的花坛,越过层层叠叠尽染的凝霜,差一点就可以看见那小摊。
边走心里边筹划好一套方案,到时候他看准时机,趁着小孩被冷得昏昏的时候先给人把这衣服一套,再打包扛回家,管他什么趁人之危,先把人拐了再说。
养父母什么的,哪有他好,上一次的被拒仍历历在目,少年咬了咬腮帮子,他这有吃有喝有地暖,有玩有耍有大床,比一年后不要他了的劳什子的养父母的家庭不好百倍。
他才不承认自己比不过那对养父母。
他决定这回不说大空话,言语那些什么的都是浮云,让人看到实际的好处才是真的。
等会再找餐厅订一桌饭菜,脑海中的思绪飞转,到时候被打包回去的小孩看到热腾腾的饭菜,暖烘烘的被窝,是个人都该往他这倒戈。
对,就该这样。
但兴致冲冲的动作却在这时停住,迈开的步子悬在半空。
越过那片凝霜,不远处的摊口,不大的推车由木架子搭成,四处漏风,中年人佝偻着腰,围巾捂住的口鼻不时喷洒出白雾。
“小孩……”
不是小孩……
不一样……
为什么又不一样?心头涌上的情绪莫名。
“什么小孩?”男人慢腾腾的抬头,“我这是做买卖的,你不买东西就算了。”
他因为男人这句话怔怔回过神来,“给你看摊的小孩。”少年一下子又平静了下来。
他想清楚了,不一样又怎样,大不了他上门去抢。
“看摊?你说陈家那小孩?”
小孩之前姓陈?还是黎好听。
“对,他去哪了?”
“什么去哪了?昨儿早冻死了。”
浑身的血液从沸腾到冰冷也只在刹那,指尖的泛凉顷刻间遍及全身。
“尸体都还在警察局那摆着呢。”
惊醒的眼中,竖瞳收缩到了尖锐的地步。耳膜的轰鸣,周遭的喧嚣在赫然的睁眼时如潮水般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