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晏也知道,不论如何主角终究会晋升化神的,可处在现在情景的云思远他不知道,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了。
而云思远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季辞晏故意的安排。
季辞晏抚上云思远的鬓角,眼眸中含着水光,话语似在引诱:“是,就是你的错,你离我太远了……”
“不会,再不会了。”
“我不信你。”季辞晏敛下眼眸,拽住云思远的衣襟,“……先回去,给我证明。”
云思远的神思还没有回笼,他紧紧的拥住季辞晏,生怕怀里的人儿一刻见不到就化蝶飞走,不过几秒瞬息就能回房间,却急着捏了个传送卷轴回去。
甫一落地,季辞晏就伸手推开云思远上了榻,只用脚尖点了点地面,便在脑海中告知系统开始录制画面。
云思远跪在他的脚边,一时没注意,用手心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抚上季辞晏的小腿,问着:“师兄,要如何让思远证明?”
“自己想。”季辞晏避开他的手,改为任务要求的踩在云思远的肩头,蹙起眉头道:“……都是血。”
不单单是云思远的手心,他的衣襟、衣摆,甚至嘴角,没有一处不是血迹斑驳,处处验证着云思远此刻身体内外伤的严重程度。
云思远仿佛不知疼痛,他只慌乱的握紧拳头把伤痕累累的手心藏起,不让季辞晏再次看到,才道:“我愿意以天道立誓,若再离开师兄身边,便全身筋脉寸断,余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必,你觉得经此一事我还会信你?”
季辞晏直接冷冷的打断了云思远的立誓,赶着说出了那句台词:“……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
他顿了顿:“也配和我扯上关系?出去,别进我的房间。”
还来不及看主角的表情,季辞晏房间内的阵法便立刻除去了云思远的权限,云思远被排斥到了房门之外。
季辞晏松了口气,真让主角立了这种誓言,任务可是彻底毁了。
“……”
“小晏,我有问题。”系统还在努力学习人类的情感,它有点疑惑,冰冷的机械声音问道:“主角身体受损这么严重,做任务时不会觉得不忍心吗?”
“已经决定了我就一定会做。”
季辞晏歪歪头,一缕银丝垂落在他的肩头,冷感与美感完全的结合在了一起:“任务就是任务,我不会掺杂我的个人情感。”
见系统又在划划记笔记,他笑道:“都录制好了吗?”
“录制好了!”系统雀跃道。
然后它就见季辞晏从榻上起身,披了件外袍就开了房门,云思远颇为狼狈的坐在他门外的地上,身上除了血迹还是血迹,他见门打开,本黯淡无光的眼神才微微一亮。
“师兄……”
季辞晏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往他怀里丢了个瓶子,“吃了。”
那是个云思远最熟悉的药瓶,从小到大,他收集季辞晏曾经给的这样的药瓶收了能有上百个。
他没问这里是什么就打开药瓶吞了下去,哪怕是毒药又有什么要紧。
“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了。”季辞晏见云思远毫不犹豫的吃下去,向他伸出了手。
云思远微愣,勾住季辞晏的手指。
“……我是让你把药瓶还我。”
季辞晏瞪他一眼,方才脸上还冰冷的神色尽数褪去,哼哼道:“还想要我的药瓶,你以前顺走我多少个药瓶没有数吗?”
云思远却定定的看了季辞晏两眼,顺着手指摸上季辞晏的手腕:“师兄,可是不生思远的气了?”
“方才思远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季辞晏扭开脸,避开云思远真挚灼热的视线:“我知道的,我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消气呢。”
从用那些话赶走云思远,到季辞晏出来说这些话,间隔不过一刻钟。
云思远觉得,单他让季辞晏陷入危险这一点,被师兄如此轻轻放下,定是因为师兄又一次的心软。
他只觉方才被抽离的三魂七魄尽数回了体内,起身想要重新立誓让季辞晏放下心,被季辞晏嫌弃的一把推开。
“你身上都是血,换了干净衣服才能再上我的床和我说话。”
这样的话,也就是同意云思远进他的房间,再和他一起睡了。
等主角换完衣服,那颗药丸的药效也就生效完了,那是系统那里的主角专供灵药,用来修正剧情的,主角不会再因为心头血的亏损无法晋升化神。
系统见季辞晏重新回了榻上,拿了本书就上了榻的内侧,把外侧留给之后换了衣服会回来睡觉的云思远。
它的求知欲爆棚:“小晏你刚刚不是说,做任务是不会不忍心的吗?”
季辞晏刚刚翻开书的第一页,很自然的回答系统:“……所以呀,现在不是已经做完任务了吗?”
也正是由于做完任务,此刻季辞晏不是什么反派,云思远也不是什么主角。
系统大脑过载,分析后在笔记上只写了一句:因为这一刻他们只是他们自己,哎呀,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呢。
待云思远清理了身上的伤口,又换完衣服确定没有血腥气,才走了进来,季辞晏把书放下,冲着云思远的方向招了招手。
云思远走过来,俯下身想问怎么了。
“你知道的。”季辞晏说这话时倍感羞耻,眼神也止不住的乱瞟,小声说:“……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
此时的这句话,在如今这样旖旎的氛围下说,和刚才所对应的意味全然不同。
“是。”
云思远的眸色渐深,嗓音微哑:“伺候师兄是思远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