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岚醒来时,身处一片花海。
本该是天地一色的人间,现在有万千鲜花在她身边盛开,空气里清淡的花香绕鼻,辛岚轻柔额角,这才缓缓睁开眼。
昏迷前,她最后见到的是符清,醒来后自然地寻找起符清的身影。
符清不在,坐在她身边的,唯凌寂洵一人。
“这里是?”
“醒了?”凌寂洵说,“这是我很久以前发现的一座山,灵力充沛,风景也好,带你来看看,有助于你伤势愈合。”
他这么一说,辛岚才想起背部鞭伤,连忙坐起却发觉后背已无半点疼痛之感。
辛岚惊叹:“这伤竟好得这么快,你用的药材应当不少,费心了。”
她说着,视线向下游移,瞧见凌寂洵嘴唇白得恐怖,仔细一想,应是费了大量的灵力来为为她治疗,才让她恢复得如此之快。
“药材就是给人用的,稍稍整理,不算什么。”
辛岚不动声色叹了口气,不知是伤未好全还是在叹凌寂洵的苦心。
“你有见到我师妹吗?”
“你睡迷糊了。”凌寂洵手肘撑着膝盖,支脸笑道,“你忘了,我从未见过你师妹,便是见到了也认不出。”
辛岚:“也是……”
那应当是没遇到了。
还好符清跑得快,若凌寂洵回来时是恰好碰见符清,指不定要再责问一次她。
辛岚转过头,观起眼前之景。
这山顶的风景当真奇妙,身处花海却能见白雪皑皑落满人间,银装盖着山下每一户人家的屋顶,大大小小的街道上,行人裹着披风,匆匆穿过冷风。
这样的景象,是在辛岚过去二十余年极少看到的。
她惋惜一瞬,想起宗内仍在气头上的师父。
比起同门,她不似涂渊终日严肃挂相,也做不到像符清那样随性而活,她的骨子里,离经叛道不占主位,有的只是一点私情,其余是天下苍生。
辛岚重新躺下,把自己枕入柔软草地中,听凌寂洵说:“不用担心你师父那边,我引了你同门来,他发现你昏迷,以为你伤势过重,禀报给了你师父,你师父早已气消,自是解了你的禁令。”
一呼一吸尽是缱绻的花香,辛岚合上眼,起了困意。
她低念一句“谢谢”,至于在赏景的凌寂洵有没有听见,就不得而知了。
偶尔从修行中脱离出来,做个凡人,似乎也不错。
“呸……”
符清捂着肩处伤口,在萧萧寒风中挪步前行。
四肢渐渐变得瘫软,符清总算体会到那些小说里经脉被废的大侠们有多痛恨敌人了。
恶心至极。
身体如同突然回到婴孩时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力气是聚拢的,只怕最后气力完全流失,她会变成一副躯壳伏倒在地,想呼救都喊不出一个字。
再走近一些,不然神医就找不到她了。
书中有神医,极少以真面目示人,传言一双妙手可起死回生,在凌寂洵重伤近残时,看在辛岚的面子上帮他诊治,把半脚踏入鬼门关的凌寂洵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