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符清最擅长的就是随机应变,村民不信,不耽误她胡编乱造,“他两才是亲的。”
身侧二人气质皆似仙人,说他们是亲的,应该没人质疑。
薛昀沛盯着符清许久,还是另一位好说话的村民附耳同薛昀沛说了句话,这才放了他们进去。
村内的氛围与村外全然不同,许多村民从他们进村开始眼里就立刻闪烁出金光,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绝世珍宝。
符清稍稍歪头,倒看到了一些大娘藏于衣袖下金光闪闪的镯子。
“真漂亮。”符清笑了笑,她走在最后头,薛昀沛离她远,没听见她这句话中有话的感叹。
辛岚听见了,侧耳询问何人漂亮。
符清手指勾上她衣角,下巴遥点路边用手扇风的村民。
“那呢。”她仍是笑着,“阿姐你看,她们手上都有金镯子或玉镯子。”
辛岚闻言望去,措不及防被那些镯子反射的金光闪了闪眼。
三人最后到的是薛昀沛家。
薛昀沛的夫人是位货真价实的大娘,脖子粗肩膀宽,看面相,有点和善但不多,腻腻的褶子里挤满算计。
桌上摆的菜肴异常丰富,按符清的理解来说,这叫“最后的晚餐”。
至于是她的最后还是他们的最后,就看这次任务能不能完成了。
令人费解的是,饭桌上只有他们,不见其他村民。
辛岚灵识扫了一圈,并未探查到有村民围于周边的行踪。
“先吃饭吧。”
辛岚知道符清因不喜马车颠簸,饿了一路,先夹了块酸萝卜给她。
三人无言。
符清以为,以涂渊、辛岚的性子,会把“食不言,寝不语”的理念贯彻到底,没想到她才吃了几口饭,涂渊抛了个问题给她。
“你家在哪?”
“我吗?”符清面不改色,游刃有余地接下话,“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子里,你们没听说过的。”
涂渊:“小村子?家中几口人?”
怎么村外查户口,桌上也要查?
符清开了胃,不急于回答,慢条斯理地吃下几块肉。
“除了父母亲,还有位小妹。”
涂渊不明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很快有村民趋步走了进来。
是那位大娘。
她端着一壶粗茶,符清放下筷子静坐等候,注视着她为他们一一倒茶的身影,帮扶了扶茶壶。
难怪没人同他们一起吃饭,原来是有最后一道“菜”没上。
诡异村庄,茶不当众泡,必定有问题。
大娘倒好茶,三人颇有默契地没喝一口。
符清转而看向杯中的茶,几条细茶叶浮在水面,她掂起茶杯晃晃,茶叶悠悠沉入底。
大娘深深端详了一遍三人,毫不见外地选择在符清身边坐下,笑得褶子皱起:“三位,饭菜还可口?”
“可口,大娘辛苦。”符清又往嘴里送了颗青菜。
大娘东扯西扯地问了几句关于他们身世的问题,符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简略回复,没给大娘问出个所以来。
大娘的笑太过有侵略性,符清不敢直视,她在大娘眼里是即将咬钩的鱼儿,符清怎么可能做到心平气和地与大娘对视?
符清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从别人口里听到又震惊又无语的话。
大娘东语出惊人,直言不讳:“姑娘可以心仪的郎君?我看这位公子样貌不凡,想必是位良人……”
大娘边说着,边时不时瞟几眼涂渊。
符清:“?!”
这是能说的吗!
涂渊执筷的手一顿,面色却不变。
辛岚也让大娘的发言吓住,转眸看符清如何应对。
慕容桉叮嘱过,此次任务且交由符清完成,在必要时施些援手,不可太过关注。
是以桌上三双眼睛都在等她回答。
“大娘,这等事,在这如何说得?等夜深我再诉与你听……”符清做出小女儿娇羞的姿态。
刚来就这么刺激,好歹也要等她打听清楚不是?
“好好好……”大娘连声应和,扫了眼桌上三杯没动的茶,再也没扯什么。
盛餐过,最先离开的是大娘,紧接着是符清。
大娘走时又瞥了几次符清和涂渊,用粗布擦擦手进里屋,美其名曰为他们收拾客房。
大娘走得快,符清跟得紧,方向不同,目的地却一致。
“……你就这么问了?既然他们要留宿,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是薛昀沛的声音。
符清躲在窗外,竖起耳朵认真听。
大娘毛躁:“你也知道他们是留宿的啊?你怎么摸清他们留宿多久,说不定明早就走了,我到时又上哪给你找活人来献祭?”
“那也不必这么急……”薛昀沛语气中也有些不耐。
“再不急,你儿子就落榜了!”
薛昀沛:“你直接问,人家怎会不怀疑你?方才他们也说了,是表兄妹……”
大娘依旧咄咄逼人:“怀疑你个狗屁!表兄妹如何成不了亲?大不了全部推下河!”
符清:话糙理不糙,大娘这也太激进了。
不知薛昀沛是不想同她吵还是因气急不言一语,剩下一句长话,是大娘说的。
她平复心情,叉腰摇摇头:“罢了罢了,我看那位姑娘也敢说,我今晚去问个明白,你去找那公子,看看找不找得到突破口。”
薛昀沛叹气:“知道了。”
沉沉的脚步声慢慢离符清远去,她悄悄探头,屋内已不见二人身影。
儿子落榜,急着催促旁人成亲,这两者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符清此时“求知若渴”,原著没有讲到这个国家科举是怎样的,应该没有状元必须娶妻的规定吧?
难不成她真走错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