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向君霓寒暄,余光瞥着周恪,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跟周恪客套,更是没了顾忌去看他,末了扭头跟她没用的男人说一句:“小伙子看着真不错啊。”说着眼神上下扫着自家木讷的两个男人,一股子气就有点顶上来了。
转过头又笑着跟邵凤梅说话,几个重点部位一览无余,握着手的当口就顺着端详起她手腕上的镯子来:“呦,真漂亮啊,成色真不错,嗬,这戒指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都是君霓买的,我哪有那个眼光?”
“不是我哥买的啊?”
“你哥他不讲究这些,君霓还给他也买了个戒指。”
“孩子出息,就是能享福啊。”
“家豪还小呢,长大了肯定是个有出息的。”
“他?他少让我操点心就不错了。”向玲玉斜着眼,“我哥人呢?怎么没见他?”
“他在里面说话呢。”
“哪个包间啊,我有事找他。”
邵凤梅和向君霓对了个眼神,向君霓就自觉接过话:“这还真不知道,我带您一块进去找找。”
她哄着人往里走,适时表达关心和尊敬,绕了一圈后在主包里的休息区找到了向延。
向延旁边坐着的是向君霓的亲舅舅郑伟光,多年不在临城,难得见上一面。向君霓招呼了两句后离开了,但前面的话题因向玲玉一家子的到来而中止,剩下沙发上一圈人皆沉默着喝了杯茶。
“这位是君霓的舅舅吧?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向玲玉满脸笑容打破僵局,“起码得有五六年了吧?这真是,不敢算啊。”
她瞧着郑伟光,穿着打扮看着混的不错,顺着奉承两句一来一往寒暄起来。
“我这还不是老样子,没什么好说的,小老百姓混口饭吃,都是点小打小闹的,还好我哥心善,偶尔帮衬着几下,怎么着都过得下去。”
向延:“我那算什么帮不帮的,你跟国生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过,过。”向玲玉打着算盘,她这次来就是想从向延那要句准话,“就是生意难做呀,哥,上次那笔钱,到现在还没个说法呢,王哥那边一直让我等,等了多久了都没个消息。”
“大喜的日子,今天不聊工作。”向延截了她的话,拿起茶壶给桌上这几人倒水。他知道向玲玉的心思,也嫌她心急,在外面说个话没轻没重的。水走到□□那,向延抬头看一眼旁边唯唯诺诺的男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女人家家的那么争强好斗干什么,回头我跟国生聊。”
“诶诶。”向玲玉扯着□□往前拽,“国生正说呢,想着哪天没事了去家里坐坐。”
这一茬结束场面又有点落冷,郑伟光放了茶杯:“君霓找这小伙子我瞧着真不赖啊,人板正,会来事,谈了好久了吧?”
“谈两年多了,前面还一直不肯带回来给我们见,我还总担心成不了。”向延呵呵笑,“小伙人是不错,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我觉着时间就不短了,还是前几年,我闺女在网上刷到君霓跟周,周恪是吧?刷到他俩照片了,拿过来找我问是不是她的君霓姐姐,我一瞅,可不是吗。”
“网上还能有他俩照片呢?”
“君霓在网络上有名气着呢,你自个闺女你不知道啊。”
向延砸吧砸吧嘴:“什么照片?让我看看。我这当爹的两年多了都没混着张照片看,每回跟她要都推三阻四的,发过来的也没张正脸的。”
“真有,网上不少呢,老古董了吧,这么说起来我还比你早见到女婿了?你这混的真不行,我给你找找啊。”郑伟光说着拿出手机,边找边说:“我那可有正脸,就是跟现在看着不太一样,估计是那会儿年纪小,这长了两岁一看就更沉稳了。喏,我闺女发我的。”他把手机屏亮出来。
向延接过来,眯着眼睛仔细看,照片里的向君霓他能看出来,但旁边这个毛头小子,怎么看也不像周恪啊。
向玲玉也跟着凑过来,歪着脑袋欸了声:“这是周恪?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君霓倒还是那个样子。”
向延瞪她一眼,她很是莫名其妙。
一连滑了几张,只能确认照片里的男人是同一个人,但是不是周恪,真不好说。总之打眼一看,基本上找不出周恪的影子。
向延心里犯嘀咕,皱着眉把手机还回去:“这照片早了吧?拍的也不清楚,我都快瞧不出来了。”
“估计是吧。今儿一看,还是本人帅啊。”
……
……
向君霓回去的路上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洗手的时候手机在旁边亮了。她偏头瞥一眼,是一封新邮件。
脑子里盘算了一下没什么要紧的待办事项,心里也没太在意,擦净了手后还又给手机里里外外消毒一遍才解锁屏幕。
但看到主题是“你好,我是卓瑶。”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停下动作,点进正文:
很抱歉以这样冒昧的方式打扰你,我联系你,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卓瑶为满月酒那晚的事情和她道歉,甚至向她剖白了自己做出的一系列举动的心境,以及最后,她为昨天和周恪的那场不算愉快的交谈表示抱歉,希望向君霓能帮忙转达,并真心祝福他们。
卫生间有人推门进来,是来参加酒席的客人,向君霓笑着和对方打招呼,转身出了门又陷入沉思。
她不太懂。
虽然她不怀疑卓瑶发这封邮件的用心,但整件事让她云里雾里。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周恪和卓瑶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只是明白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一段她不知道的故事,她讨厌旁人都心知肚明而她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不明白周恪为什么要瞒着她这段过往,包括他私下找卓瑶聊过的事情也不告诉她,即使昨晚他还装模作样向她报备一天的行程,但也丝毫没有提及到这段情节。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