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主动开口和他说点什么,莫名让她有点犯难。
向君霓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周恪的外在形象,薄眼皮,高鼻梁,鼻头好像也有肉。喉结很明显,这个她记得清,有次两人站着说话,他个子高,又站的近,她看他得仰着些头。那时候刚认识,闲聊也没好意思一直仰头盯着人眼睛看,所以他讲话时她就给个侧头的动作,刚好就看到他喉结,特明显。
然后他浑身上下就总是裹得严严实实,但打眼看着又是修长的。身材比例瞧着不错,样式最普通的羽绒服派克服冲锋衣让他穿着都还挺顺眼。哦,还有他的手,他手掌大而宽厚,指长但不纤细,指骨明显,是双雄性气息浓厚的手。
好像说女人到一定节点就能肉眼分辨出来一个男人行不行。
唔,从她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应该还行吧,看着不像是个花架子。
但自打那次在咖啡店里的见面之后,她觉得两人的关系有点尬。这几天也没怎么见过面,见面也没什么想说的,本来就不怎么聊天,这么一搞联系比以前还少了。除了他偶尔发来的问候,她和周恪就没怎么再联系过。万一他要真不行,那她怎么开这个口。先上车再补票果然有风险。
她心里犯嘀咕,但身份上的微妙转变又让她不那么容易主动,何况细究起来他也没什么不到位的,她自己也说不明白想要让他怎么做。
而周恪是实打实的没空想这些,他正忙着协调婚假的时间和工作。上次见面商讨了婚前事宜,向君霓说她不打算办婚礼,他当然遂她的意,但总觉得有些亏欠,他还不太相信她说的不办就是真的不想办。
向君霓真是单纯觉得麻烦,没必要。
原来给人当过几次伴娘,流程大抵相似,从凌晨就起床陪新娘化妆,一直忙到晚上才消停。太累了,当事人在婚前几个月就要开始上心操办各个流程。
一些人是为了应付长辈再收点礼金,有闲情雅致的还会再单独给朋友们办一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家聚一块开开心心吃顿饭,这种倒是舒服很多。最难的是两种都想要,两者却很难都兼顾好。
倒也参加过印象深刻的婚礼,新娘新郎恋爱长跑修成正果,婚礼当天重温当年,她也难免落泪。
但念及她和周恪这种情况,着实没必要。
两人不见得有多恩爱,在这种场合凑一起也至多是逢场作戏,毫无意义,于是就打算和父母见完面后就领证。
婚礼不办,那对周恪来说剩下的事就更马虎不得,再加上对结婚这事他也不在行,他需要腾出时间好好准备。
两人这么不冷不热地维持了几天,终于他又主动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学校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是交代自己消失两天干什么去了吗,这人心思有这么细吗。但他话说的笼统,她也不知道处理好了具体指什么,于是也给了个模糊的回答:“都可以,看你。”
又把包袱丢给他。
周恪面上多正经一人,说婚前一系列的事情都可以提上日程了,接着又絮絮叨叨具体展开了一大堆,向君霓一通用“嗯嗯”、“好的好的”、“可以的”回应,想了想又发了句“晚上你回来了我去你家说吧,打字太麻烦了。”
正在输入中的字眼消了又现,对面的周恪删掉输入过的内容,又想上了一会儿,完事说:“行,你几点有空?”
“六点以后。”
“好,那我晚上简单弄点饭,你过来吃吧。”
还算上道。
向君霓满意了,身子向后躺倒在椅子里,仰头举着手机发:“你几点下班噢?”
“五点就能走。”
“行,那你候驾。”
当晚向君霓行动,去之前沐浴护肤更衣,一套连环招准备好,见了面之后她温柔似水,眼睛一直水汪汪地盯着人看,再时不时语言撩拨几下,不经意制造一些肢体接触,周恪预计交流的正事被她这么有意无意地打断几下,倒也就不再提了。
他面上一本正经地照单全收,没露出一点尴尬和无措,一切顺着她演的戏来。偏偏向君霓瞄到他泛红的耳尖,于是接下来看他做什么都觉得他在假装平静,惹得她心里得意发笑,感慨自己宝刀未老。
区区周恪,那不是手到擒来。
场景终于变换到客厅沙发,爱情电影在放着,独留一盏钓鱼灯亮着。周恪坐沙发,她故意坐地毯上,一点一点挪向他微敞的小腿,在下一个笑点来临时顺势往他腿上靠。
周恪也给力,拽着她手腕上来,是平日不曾展现过的强势,让向君霓的心怦怦直跳,暗自期待他的下一步动作。可她是真真一点没想到,感觉刚来腰就开始痛,她暗道不妙,确认了一下还真是自己那不规律的生理期突然造访。
淦。
场面一度尴尬。她故作镇静顺顺裙子摔门离去,全程不愿去看周恪的脸色。关上自家门就发出一阵怪叫,想扑回被窝里捶胸顿足又怕弄到床上,抓狂又挫败地跑去厕所处理。
该死的,她穿了最喜欢的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