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没一撇,就一块吃了几顿饭,廖青老张都在,人也没单独约我出去过,算什么新情况。”
这话有安抚葛盈的意思,但也确实算实话。
她对这段不算感情的感情完全是顺其自然的心态,懒得去争取去推进,走到哪算哪。目前看来周恪对她也不怎么感兴趣,她觉得最后大概率无疾而终,当好邻居就成。
葛盈却说:“拿出你当年的架势啊!何江泽不就那么被你拿下的,我跟你说现在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精,你不给点甜头他们才不主动,尤其是那种有点资本的。”
“这话在理,供求矛盾呀。”廖青接,“不说别的,现在男的普遍什么货色咱都清楚,周恪这样的绝对罕见,除了闷了点,根本挑不出毛病啊。”
“有照片吗有照片吗,让我瞅瞅什么样。”
“有有,有一张我偷拍他和君霓的,你等我找找发群里。”
好友们的讨论愈演愈烈,都是围绕着她和周恪出谋划策的。本来向君霓还没觉得和周恪有什么,可身处其中被调动情绪,心里也有了点波动。
三人说到兴头上难免又多喝了几杯,准备散场时才觉有些过了。
其实聚这一场算难得,她和葛盈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葛盈先读研后去了大厂,工作起来忙的要命。她则是本科毕业就出来工作,认识了廖青,两人也因工作有交集所以还较常见面些。还有一位是葛盈的发小,叫肖扬,她们喝酒的酒吧老板娘,这次出差在外,并没到场。
四人都在江市讨生活,早些年还在一起合租,后来廖青结婚肖扬买房,葛盈毕业后搬去了离公司更近的地方,向君霓也赚够了首付,咬咬牙买了现在的房子。
她们各自为家,奔赴不同的目标拥有不同的生活重心,偶尔聚在一起,分别时向君霓还是会有些怅然。
她们曾经合租的房子,是她认为比家更像家的地方。
葛盈叫了车先行离开,说太晚回去怕吵到室友。廖青正跟老张打电话,隐隐还能听见电话里老张带着关心的斥责:“让你少喝一点你就不放心上是不是?我说话就是放屁呗——还是肖扬那个酒吧?安生等着吧您。”
向君霓托着下巴,有些失落,脑子里不受控地想起了自己的家。
那是她每天回到家时第一眼看到的画面。窗外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屋内尚未开灯,一片寂静。她就站在黑暗的寂寥中。
如果和周恪结婚了这一切又会变成怎样。
他们大概会经常一起在家吃饭,两个人便可多准备些菜样。可能回家时会有人在等,她聊起今天身边发生的事,他会默默听她讲。三餐四季,平平淡淡,没有蜜里调油,但好像也还不错。
向君霓脸颊愈发的热,意识也开始混沌。
那边的廖青刚挂了电话,随口吐槽:“这酒后劲真大。”转头想问向君霓要不要送她一程,却看见她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像是喃喃自语道:“喂,周恪,你在哪呀。”
“你来接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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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到的时候,老张正对着极度兴奋的廖青和支头酣睡的向君霓一筹莫展。他见了周恪后眼前一亮:“呦,你怎么也来了。”稍微琢磨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来接弟妹了是吧,你小子,动作挺迅速啊,喜酒也快了吧。”
周恪低头拿起手机,随口接:“别瞎说。”
然后把通了半小时的电话挂断。
“弟妹这不睡着呢,怕什么。”老张不甚在意。
一边的向君霓却猛然抬头。
老张正往身上挎着廖青的包,被她这一下吓了一跳:“卧槽,祖宗,你没睡着啊。”
向君霓头发微乱,目光呆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谁要结婚了啊。”
老张瞧了瞧他俩,乐呵道:“周恪结婚,你去吗。”
“张磊。”
周恪出言阻止。
老张仍旧嬉皮笑脸,递过去一眼神示意他没事儿。
确实没什么事儿,向君霓还迷糊着,只笑了笑,撂了句挺好就撑着桌子要站起身。
周恪迈步过去扶她,却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杯子,他眼疾手快把杯子扶了起来:“抱歉,没弄到你身上吧?”
那杯子是廖青的,离向君霓有些距离,只有零星的点子溅到她身上,可以忽略不计,反倒是周恪,手上沾满了酒水。
向君霓摇摇头,拿过纸巾递给他。
“谢谢。”他说,接着又确认一遍她真的没事,末了又习惯性说抱歉。
她闻言歪着头撇了撇嘴,而后又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他。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开口问:“怎么了吗?”
向君霓直白又温吞地说道:“周恪,你跟你老婆也这么客气吗。”
“……?”周恪擦手的动作一顿,几乎反应不及,在下一秒对上她真挚又好奇的双眸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