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的时候,张启山在巴丹吉林沙漠修建了一个地下工程,这个事情你听说过吗?”
“没有。”
瞎子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是机密,要不是当年听齐八爷提过一嘴,我也不可能知道。”
“如果真有这么回事,张日山肯定知道。”
瞎子点头,“所以小花,你能帮个忙不?”
解雨臣白了瞎子一眼,“我为什么要帮你?”
瞎子端起茶来,递到解雨臣面前,“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在调查九门吗?这件事就是个关键。”
解雨臣沉思,他已经动心要加入这场调查了,又叹了口气,“我可以去探探张日山的口风,但他不一定会说。”
瞎子哼笑,“你说他抗战时期就跟着张启山了?”
“对啊。”
“那他看着也不过三十多岁。”
“你是说他长生了?”小花惊讶道,端茶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不对,张大佛爷都没能长生,他怎么长生了?”
“如果不是这样,只能说抗战期间的张日山和现在的张日山不是同一个人。”瞎子解释道,“齐八爷曾经说过,张启山是张家的旁支,我估计啊,这旁支不能长生,但是本家可以。所以,张日山应该是本家人。他和哑巴张是一家,这就是他没有追究我们的原因。”
解雨臣不可置信,“这个张起灵到底什么人,张日山都得卖他面子?”
“哑巴张这个人,身上一堆秘密,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我更不可能知道。不过同为本家人,可能张日山念情分吧。”
“因为情分放过对手?”小花摇了摇头,“不太像他会干的事情。如果单纯因为情分,当年张启山抓张起灵的时候,他怎么没动作。要说情分,他和佛爷不应该更加情同手足吗?”
瞎子点头,“有道理,看来还有别的原因。”
解雨臣放下茶杯,“我先去看看。新月饭店禁止瞎子和狗入内。你在这儿等我吧!”
“这他妈是真的?”
“废话。”解雨臣站了起来,“我以前想不通,见到你就明白了。”
瞎子痞笑着摊在椅子上,“那就麻烦小九爷自己走一趟了。”
解雨臣走到门口,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清河怎么样了?”
瞎子笑了笑,“等我回去,应该就能见到了。”
解雨臣也不再问,踏出解府,又回到了新月饭店。他是新月饭店的老常客,这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门口的两个伙计热情地将他招呼入内后,一个黑衣旗袍女便迎了上来。
“小九爷,这边请。”
来人是张日山贴身助理,这姑娘名叫尹南风,据说是尹新月的侄孙女。
解雨臣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他来这里吃饭,这尹南风多是不露面的,也不可能出来招呼客人。不过也没问什么,跟着尹南风上了楼。
“老不死的,人来了。”尹南风敲响了二楼一个房间的门。
张日山开了门,站在门口,二人相视,解雨臣心下立刻明白,张日山早就料到自己会亲自来找他。
“坐吧。”张日山自己抬起茶壶,斟了两杯,推了一杯到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索性也懒得转弯抹角,直言道:“多谢张副官。我来是有事想要请教。”
张日山也坐了下来,“说吧。”
“佛爷当年在巴丹吉林沙漠修建地下工程,这事张副官可知道?”
“小九爷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很重要吗?”
张日山笑了起来,“那个瞎子跟你说的吧!”
见解雨臣没有接话,张日山放下茶杯,“语花,有些事情,打听不得,会引火烧身。”他说着就准备叫人送客。
解雨臣心中一惊,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他站了起来,“张起灵的忙,张副官帮不帮?”他其实也没有把握张日山能不能因为看在张起灵的面子上多少给点线索,只不过这是最后一张牌了。
张日山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解雨臣会搬出张起灵。
解雨臣见有戏,连忙接着说,“这件事,是张起灵在查。张起灵和你都是张家人,张副官不会连一点线索都不肯给吧?”
他这一堆说辞都是刚刚和瞎子讨论的结果,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心里仍有些顾虑。不过目下情况表明,张起灵在张日山这里,多少有点份量。
张日山看解雨臣的眼神有些冷漠,“来人,给小九爷拿菜单!”说完抬脚就踏出了房门。
一个伙计立马跑上前来,“小九爷,您看今天吃点什么?”
解雨臣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撇了那伙计一眼,抬脚就走了。
瞎子像个标准的北京老头子,在院子里逗解雨臣家的鸟儿。见解雨臣踏进院里,脸上愁云密布,便知没戏。
“小花,吃了闭门羹?这么快就回来了?”
解雨臣走到石桌前坐下来,“这张日山确实和张起灵有点关系,我说的时候他虽然没有亲口承认,但他没有否认。”
瞎子把手里的吃食一股脑倒入笼子里的小食盆里,拉了椅子坐下来,“哟,有点收获。他还说什么了?”
解雨臣摇头,“什么信息也没说。”
“指不定得哑巴张亲自来问。”
解雨臣忙问,“他人现在在哪儿?”
瞎子往后一仰,“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解雨臣踢了瞎子的椅子一脚,“你能不能靠谱点?到底能不能找到他?”
“小花,他是个人,长脚。而且,他还是个我行我素,油盐不进的哑巴。你让我拿什么保证?”
摊上这么个同伴,解雨臣十分无语。
瞎子直起身子,“张日山这个样子,就算哑巴张亲自去,他也未必会给线索,估计还会闭门不见。其实,你出门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如果张日山不给我们线索,还有个地方,我们或许可以得到点什么。”
“哪里?”
“当年我们炸的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