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没有危害吗?万一偷偷摸摸给人家下蛊怎么办?”
寸想娘细细解释:“大家都懂点蛊术,也都有点抗毒性,普通的蛊毒根本造成不了伤害,要是真碰上厉害的蛊毒,那就自求多福吧。”寸想娘摊了摊手。
一时间,几人都用谴责、怀疑的目光看向她,看得她脸上都挂不住笑了。
“好吧好吧我吓你们的,你们真不好玩。”寸想娘翻了个白眼,摆出一脸“受不了你们”“你们真是无趣”的嫌弃模样。
“外边有医者,我们这边就没有啦?我们这边的医者都很有水平的,解百毒也不在话下,喏,中了厉害的蛊毒朝医馆一走就解决了。”她朝街道一侧扬扬下巴,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挂着他们看不懂的文字的招牌的馆子前面,站着奇形怪状的人,头上长绿油油的菌子的、全身皮肤都是鹅黄色的、皮肤上隆起黑色脉络的……不一而足。一个面色苍白、嘴唇发乌的病患,在这群人中间,都显得那么平平无奇。
冷慕白看见这幅情形,不禁咋舌,这青州的毒,和人,都是有点厉害在身上的。
“等等,”钟离秋忽地警惕起来,“你们这的医者这么厉害,那个小贼来这,是不是也能请医者解毒?”
“不不不,”寸想娘伸出食指,放在钟离秋眼前,得意洋洋地摇了摇,“我早就说了,我可是苗疆圣女,圣女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意思是整个苗疆制蛊最厉害的人,其他人,不可能解我的毒的。”
“但是其他人的毒,我差不多都能解。”寸想娘骄傲地挺起胸膛。
“瞧给你能的。”钟离秋乜了她一眼。“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要是那个小贼真的在你们这解了毒,我要你好看!”
梅停云看着她们谈笑,也微微笑了起来,说:“寸想娘回了家乡,性格都活泼了不少呢。”
埼玉还关心着最初寸想娘提出来的问题,“你无法在街上用蛊找到她,那可以回家之后再用蛊找人吗?”
“也不可以,”寸想娘摇摇头,“寻踪蛊就是要在大街上四处搜寻才可以找到人,所以无论在哪使用这个蛊,它最后都会四处在街上晃悠,这就已经违反青州法令了。”
“那这就难办了。”埼玉叹了口气。
钟离秋神色不爽,嘴巴都抿成一条直线。寸想娘小心翼翼地觑她脸色。
梅停云蹙起眉头,问钟离秋:“如果你是不满于那个小偷的行为,那也已经在她身上下了毒,并且无药可解,她只能等死,这气就算是出了,你早先也说过这就算是以命抵债,恩怨应当是两清了,你为何现在还要苦苦追逐于小偷的踪迹?受了气,就这么放不下吗?”
说到后面,梅停云的问话已然有些尖锐了。寸想娘缩了缩脖子,怕接下来的战火波及到她身上。
而且……那蛊毒其实有一些奇异之处,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这么简单。但是这些她觉得还是不要说出口了。她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仅仅当做是一个工具人。
钟离秋自然被他说得面色不佳,但竟然没有当场发怒,而是含混地解释了一下:“这不仅仅是受气的问题。”
谁知平日里一向恬淡的梅停云较了真,非要问个明白:“那是什么问题?”
冷慕白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她明白两个人各自说话的立场。
钟离秋脾气爆,从初次结识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为了城主之位,潜伏多年在凉城,终于在大军交战之际,在全城人的信任下,偷走了凉城的行军布防图,甚至偷走之后,还对凉城人对她的盲目信任不屑一顾,是个宁肯辜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辜负她的人。
而梅停云呢,从小就被师父教导,被培养成为悬壶济世的医者,最见不得的就是民生疾苦,百姓的疾痛惨怛,与钟离秋相反,若是让他在“辜负天下人”和“被天下人辜负”当中选,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由此便知,梅停云对于当初钟离秋给小偷下死手的做法,是不赞同的,可是他也没法说什么,毕竟是那个小偷先来招惹的她。
可是之后钟离秋仍不善罢甘休,执着地想要找到小偷的踪迹。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想报仇,那么等那个小偷死就好了,如果……是接受不了被辜负的结果,追逐万里也要把辜负她的人折磨一遍再亲手杀掉,他只能说,她疯魔了。
可是这些话都不是能说出口的,冷慕白和梅停云对视一眼,而后两人默契地一个闭了口,一个对钟离秋进行安抚。
冷慕白低声道:“都知道你气不过,但是那人已经受到报应了,就等着死了,你不用多想了。”
钟离秋心烦意乱地绞起眉头,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沉默下去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寻找到那个人。”寸想娘看着几人都陷入苦恼,咬了咬牙,决定告诉他们最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