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们高高兴兴去种地了,毕竟只有一块田是毒草,其他的还是正常作物。
冷慕白几人却都没走。
枫桥看着他们,眯了眯眼。
她早知道种毒草之间背后有别的原因,不然那些骑兵初来乍到,怎么可能得到大量毒草的种子?
其中必然是有人在插手,人选她大概也知道。
除了眼前这几个人不做他想。
寸想娘也不打算掩饰,直言不讳道:“你果真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心怀大爱。”
枫桥笑了起来,“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都知道的。”寸想娘说。
枫桥顿了一下,不置可否道:“我大概知道吧。”
“这些毒草是我们故意让他们种下去的,目的是没有目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那你们现在目的达成了,你看到我的反应了。”
“不,”寸想娘摇头,“我没看到,你还没有反应。”
“就不能是我没有反应吗?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枫桥这么说。
寸想娘忽然叹出一口气。
钟离秋一把扯开寸想娘原来隐隐拦着她的手,上前一步,直接与枫桥对峙:“这话我就问一遍,你什么时候让我们走?”
枫桥一怔,无奈地笑笑,“我从来没有不让你们走。”
钟离秋:“你!”
想了想,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眼底的情绪已经变得沉着,“可是你一直给我们布置任务,不就是告诉我们没做完之前不能走吗?”
“我可没这么说,别污蔑我。”枫桥夸张地露出惶恐的表情,看得钟离秋火气突突往上冒。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没说不让我们走,但是又每天布置任务把我们留下来,就连那些攻进来的骑兵,你都留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越说钟离秋的火气就越少,她更平静,也更疑惑了,“我真不懂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之前好像说过,”枫桥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不用想得太复杂,我只是喜欢你们,想把你们留下来,陪伴我。”
“是你们自己给自己加上了枷锁,你们自己有任务,你们自己有道义、有责任感,你们自己放不下这一切,不是我。”她一字一顿地说。
这还是头一回冷慕白从枫桥的口中听到这么严肃的话,她很惊讶。
说完,枫桥起了身,直接进了屋子,只留下一句话被风刮到他们耳边。
“你们要走,随意,你们不走,我更高兴。”
“这里对你们,不是一个有来无回的地方。”
说完,她就“啪”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这意思是,我们可以走了?”钟离秋挠挠头。
冷慕白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那奸细怎么办?”寸想娘还记挂着最开始的任务。
“还没抓到,所以能走却不可以走,你们觉得枫桥会告诉我们那个奸细的消息吗?”钟离秋问。
“我觉得……我不知道。”寸想娘摇摇头。
“也是,谁能猜得到她怎么想的呢。”钟离秋低下头。
“你们觉得,她会主动出来吗?”冷慕白忽然道。
“什么?”其他几人纷纷看过来。
“我们在这里的动静不小,她要是也在这里绝对不会不知道,她躲藏起来可能就是自知不敌,想等我们走了再露头,可是我们因为枫桥的缘故,在这停留了很久……”
“等等!”冷慕白说到一半,埼玉出声打断,他看了一圈,思虑道,“枫桥是这里的人,而且手眼通天,肯定知道这个奸细的事情,而她一直用一些事情拖着我们,是不是也是为了让那个奸细等不及现身呢?”
“她会这么好?”钟离秋“嗤”了一声,第一时间否定了埼玉的猜测。
也是。埼玉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冷慕白却觉得这个猜测不无可能,她讲这个怀疑收进心里,继续刚才的分析:“我们停留这么久,那个奸细也是有事在身,根本不能和我们一起耗下去,这么算算,她是不是就该出现了?”
“还有一个问题。”钟离秋擅长行兵布阵,她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的形势存在着三方,其中枫桥为代表的绿洲住民暂时拿捏着他们和骑兵这两方,她讲述着自己的分析,其他几人赞同地点头。
钟离秋话锋一转,“枫桥算是中立方,而奸细跟我们是敌对方,骑兵虽然被镇压下去了,可是仔细追究他们的立场,也是我们的敌对方。”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个戎族奸细看到有这么一支强大的队伍与我们为敌,会不会和他们结成同盟呢?”
“同盟不仅仅是立场相同,更有着平等的地位,或者是己方身上有对方所求之物,可是戎族奸细独身一人,武功也不是如何高强,能打动骑兵他们吗?要是真合伙了,不像是同盟,更像是单方面帮扶。”钟离秋有些轻蔑地说。
“不一定,”埼玉在脑子里根据钟离秋的划分迅速演算起来,“要是按照刚才寸想娘的思路,枫桥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奸细的下落,却为什么不告诉?可以解释为她想维持公平,可是,别忘了是谁把我们带来这个地方的。”
所有人都互相对视一眼。
埼玉沉声道:“这个地方外人难进,可是奸细却一路走过来,可以合理推断,她与这里的人之间,有一些交集。”
冷慕白皱起眉头。
“而骑兵是完全没有我们和奸细和枫桥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角色,对于枫桥来说,他们就是单纯的来捣鬼的家伙,他们也许不会比我们的地位更高,可也绝对在枫桥那里讨不着好,可若是万一,奸细帮他们与枫桥那边签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