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不来了。”男人轻笑抬眸。
几人顺着韩江白目光看去,乔府一丫鬟打着伞快步走来,禀报道:“大人,小姐,柳夫人前来拜访,现下已在前厅。”
“知道了。”乔雪颂点点头,放下牌,“劳烦两位大人稍等,若是谈妥,我再引她来相见。”
随后乔雪颂又让人奉好茶水点心,才带着银枝去往前厅,到时白氏正在与柳月娘交谈,女人衣着整齐妆发精致,但却笑容勉强,眼下青黑仍然透露着一股疲态。
乔雪颂了然,让白氏前去休息,自己则坐在了柳月娘对面,开门见山,“夫人想得如何了?”
柳月娘只道;“唤我柳姑娘便好。”
竟是这般果决。
乔雪颂抬眼,差点掩饰不住笑容:“姑娘真是好魄力......”
柳月娘无心听她恭维,打断她再一次确认:“乔姑娘所说确定为真?”
“朝廷命官查的消息,还能有假?”乔雪颂语焉不详,刻意模糊她说的究竟是哪件事,含笑道:“柳姑娘大可放心,你只要愿意出面指认,我不仅可以保你性命无虞,还能帮你离开李府,带着你的‘嫁妆’一起走。”
“这你怎么知道的!”柳月娘一听炸了毛,她帮李观山打掩护,李观山自然要给她好处,那些珠宝首饰便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些年她也心有余悸担心出事,早就将一些首饰换成了现银,可这事连李观山都不知道,乔雪颂是怎么知道的?
好像知道了柳月娘所想,乔雪颂定了她的心,“若我是你,在同样的境遇下,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放在现代多的是同床异梦的夫妻,丈夫贪腐涉黑,妻子表面帮凶,实则早就套现转移账户,就怕一出事将自己和孩子栽进去。
柳月娘没有孩子,已经是省去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这么想着,乔雪颂意犹所指;“李观山他怎么可能知道。”
是啊,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是那么的信任她。
柳月娘神情恍惚,目光放空,好似沉浸在过去的美好的幻梦中,他给她赎身,让她锦衣玉食,让所有人见到她都要尊称一声夫人。
可她分明就是个妾,他真正的夫人早被他害死了!
为什么他没有再娶,是不敢吗,是怕那个女人午夜梦回来找他索命吗!
什么口口声声的宠爱,全都是假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万一李观山把她也害了怎么办,就像那个刘氏一样。
乔雪颂注意着柳月娘的表情变化,心知自己那一句话算是说到了柳月娘的心口上,遂趁热打铁,“姑娘若是想清楚了,我这边引荐两位大人给你。”
柳月娘捏着帕子抹了抹泪水,“好,多谢乔姑娘。”
后院二人这才由丫鬟带着前来,两人一人生得冷峻稳重,一人瞧着风流文弱,柳月娘毕竟混迹风月场所,眼睛毒辣得很,一眼便觉得两人身上贵气逼人,就算是再京都那等地方怕也是数一数二的龙凤之才,顿时心中大定。
她行礼余光又看乔雪颂一脸淡然,其行为举止瞧着与两位大人颇为熟稔,哪像一个单纯做生意的姑娘,怕是世家千金也没有这等见识,
柳月娘心里默默感叹,幸好自己没有和李观山同流合污到底,乔家有这样的女儿,就凭他李观山也想扳倒乔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韩大人是京都督官,在京都也担任要职,此次也是圣上亲口下令,十六路消息都在他手上,李观山的发妻刘氏死亡真相,我便是从韩大人此处得来。”乔雪颂介绍道。
一听是圣上亲令,柳月娘越发恭敬,“民女谢过韩大人。”
韩江白似笑非笑看了眼乔雪颂,摆摆手,“也是在调查李观山时发现的,举手之劳罢了,若能换得柳姑娘相助,那这消息才算是真正有了价值。”
柳月娘面露感激,“就是不知三位要我如何帮忙。”
乔雪颂和钟宴齐对视一眼,由钟宴齐道:“明日将传唤李观山一同前往锦州捉拿何士锦,届时还请姑娘与我们一同前往,劝说容绣姑娘和你一起指认何士锦与李观山贪腐罪名。”
“可容绣......”柳月娘有些犹豫,见钟宴齐眸子冷淡下来,怕他以为自己不愿,连忙道:“民女可试一试,但是容姐姐毕竟与我遭遇不同,大人还得做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准备。”
“这是自然。”钟宴齐脸色和缓,何士锦这人狡兔三窟,怕是不好搞定,但李观山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这层关系,他不死也得脱层皮,“柳姑娘只管劝说容绣和指认李观山便好,其余的不必操心。”
柳月娘应下,几人又将一些事宜交待完毕,乔雪颂见她目露疲态,便道:“你现在也回不去李府,不如今日就在我这住下,明日方便启程。”
柳月娘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这几日李观山忙着脱罪,日日宿在书房,已有好久不曾来过后院,况且以她的所作所为,李府,她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