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里面诺诺两声,“大人,不知可否凑近一些。”
钟宴齐:......
钟宴齐冷笑一声,踱步绕进屏风,居高临下看着狼狈趴伏在床上的何州府,“何州府有什么非要见本官的要事?”他冷冷道:“若是说出不个具体,那便再去打五十军棍吧。”
五十军棍!
何州府两眼一黑,平放在床铺上的两条腿软如面条,恐惧从胸中直冲脑海,“我说,我说,钟大人,这事就是,就是,此事事关那乔善水,乔家父女二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可千万不要亲信了那乔家女儿的鬼话!”
这般一听,钟宴齐也是来了兴致,也不急了,干脆拉了根木凳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乔家那善人名扬整个锦阳郡,就连路边孩童都知晓他们乔家的美名,何州府,你做这锦阳郡父母官这么多年,想必应该是知道污蔑诽谤,也是在我北晋律法条例之上的?”
何州府额头上汗如雨下,舔舔嘴唇,只觉得身后钟宴齐的视线如芒在背。
”大人,那乔家修桥修路,哪是为了百姓,分明就是有自己的私心,给乔家自己铺路啊!”
何州府这一声呼喊属实悲切,听着像是多么大的冤屈,乔家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奈何前科在前,其所出口的话早已令钟宴齐的信任大打折扣,钟宴齐眼神微动,打断何州府,“长话短说。”
’“......好,好。”何州府艰难撑起身子擦擦头上的汗,忙道:“乔家有一张长子名唤乔雪成,早些年前去京城龙跃书院读书,迄今都已经有四年。”
“乔雪成是从咱们这白云书院的出来的,当时大家都说是个进京考取功名的好苗子,乔善水为了这个儿子又是修桥又是修路,就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好名声。”
这一番话多多少少有些语无伦次,但钟宴齐却是听懂了,“你是说,乔善水修桥修路并未为民,而是为了替子捐官?”
“哎,对的。”何州府急忙肯定,“钟大人,这事儿可不是下官空穴来风,是那乔善水酒后亲口承认,下官虽然利欲熏心但却绝对会在这件事上欺瞒大人啊!”
钟宴齐神色变化,看着何州府下一刻似乎就要起身跪扶在床上,站起身来一言不发。
捐官自前朝时便有盛行之势,大多是当地乡绅为求改善阶层所做出的用钱财买官位的举措,牵连着前朝贪腐之气盛行,民不聊生,最终致使家国覆灭。
也因为这原因,北晋虽不重视官商私交,但对捐官一事避如蛇蝎,一旦发现必定彻查,非要连根拔起不可。
若乔家当真有这心思在里头,那乔善水可就不能仅仅只是在牢里关着这么简单了。
何州府说得情真意切,恨不得要为整个锦阳郡的百姓做主,揭穿乔善水伪善的真面目。但钟宴齐却并没有全信,而是上下打量了何州府两眼,“本官刚来时怎么没听何州府你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