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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万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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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菲尔根本没让萨麦尔拷问阿斯蒙蒂斯。

什么审查,什么罪状,那都是他哄骗米迦勒的借口而已。

只有米迦勒还傻傻深信不疑萨麦尔依旧铁面无私,其实萨麦尔早就倒向他了,阿斯蒙蒂斯在牢狱里面不过受点罪,安全却是无虞的。没有路西菲尔的命令,谁也别想带走他。

天国表面平静,底下的暗潮汹涌却从未停歇。

当然,路西菲尔不否认,多半都是由他而起。

但,野心算什么罪呢?

路西菲尔带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进入了水晶天。

创世神看出了他今日非同寻常的高兴。

路西菲尔并未直接禀报阿斯蒙蒂斯之事,反而先谈论起了书画。

他于书画一途上的造诣比梅塔特隆还略高一筹,只是他精于此道,却并不好此道。

今日他是特意来求创世神指导的。

神殿内一片安宁。

耶和华长居之地,其实除却巍峨宽广之外,唯有空白。

祂似乎没有什么喜好偏向,神殿中大多数摆件,来源于路西菲尔千百年来一次次一时兴起。

他见着什么觉得好,提议在神殿中放置一个,耶和华默许,也就放上了。

“我瞧那个紫薇花水晶挂钩已经放了许久,父神可愿换一个?”

路西菲尔的手腕正被握着,指引着修改画卷上不够生动自然之处。

“随你。”

路西菲尔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面上笑意盈盈,眸中却一片淡然。

他猜,耶和华从来没正眼看过那里是紫薇花还是蔷薇花。

哪怕他有意说错,耶和华知道,也不会刻意纠正。

神殿不曾特意熏香,却自有一股浅淡的好闻味道,宁神静气,路西菲尔寻遍三界,也未寻到相似的。

“这里落笔放轻,便不会太深。”耶和华抬起他的手,笔下青山绵延不绝,渐渐隐入云烟。

“父神真厉害。”路西菲尔笑着夸道。

“是你今天心情太好。”

往日,他可不会这么高兴。

“倒也不算,近日也有桩烦心事。”路西菲尔敛了笑意,故作苦恼,“我想赦免一个罪大恶极的天使,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耶和华握着他的手又落下几笔。

“按说,是该处死,但我觉得他很有趣,不想他死。”

路西菲尔深谙点到为止的道理,不再说下去,注意力又回到画作上。

待到一幅画改完,耶和华放开他的手腕,漫不经心道:“既然他让你开心,那就算是有用,不必死刑处置。”

“父神宽宏,他一定感激涕零。”路西菲尔眼也不眨,唇边笑意加深几分。

他拿起画卷,透光欣赏,却蓦地觉得有冰凉之物从他侧脸划过。

转瞬即逝,好似错觉。

路西菲尔也就当是错觉。

他带着满意的结果告辞,在他迈出神殿大门时,身后传来声音。

“以后你我相处,少提他人。”

“路西明白。”路西菲尔垂下头,谦恭和顺地应下。

下次?

哪里会有下次。

*

路西菲尔公布了阿斯蒙蒂斯免于死刑,改为无期监禁的命令,随后特意留下满脸忿忿的米迦勒,安抚道:“父神仁慈,念在他往日于天国有功,何况,此事确有内情,那满城人类以献祭之名欺辱凌虐一个残疾少年,阿斯蒙蒂斯也是一时激愤罢了。”

一时激愤就能杀了所有人吗?

城中老弱妇孺难道也伤害那少年了不成?

米迦勒眉头紧皱,不太能接受这个解释。

他不祥的预感竟然成了真,这叫他如何不郁闷。

但路西菲尔并无解释下去的打算,左右这是耶和华的命令,他代为传达而已。

虽然是他旁敲侧击来的,但谁又能知道呢?

耶和华那万事不在意的性格,压根不会跟他们提这些的。

赦免一个阿斯蒙蒂斯而已,又不是要毁了祂的全世界。

剩下的,就该是履行承诺了。

路西菲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国,踏上人间一处偏远小镇。

时值荒年,人类活得艰难。

也许是饥饿太过会影响思维,人间渐渐诞生了各种奇怪的献祭仪式祈求神恩,其中不乏野蛮残忍不堪入目的,

实质上这些全都没用,或可能偶然撞上巧合,他们便以为有效,从而变本加厉。

但其实,只会更令神明不悦。

路西菲尔绕过遍地饿殍,来到一处略大些的宅院的主房门处。

里面正有一个怀孕的女人,灾年影响着所有生灵,她家中原本尚算富裕,如今也不过勉强维持,所以她亦是脸色憔悴。

她的丈夫在外忙碌,而她有孕将近九月,不宜外出,只能在家中待着,勉强做些缝缝补补的活。

她偶尔低头看向自己腹部,苍白疲惫的脸上溢出一丝微笑,抬起生了茧的手轻轻抚摸,低声同自己腹中的孩子说两句话,然后便继续做活。

但她不知道,她腹中只有一具冰冷的躯体,早就没了气息,不会变成一个活泼的会叫她母亲的孩子。

是在前几日夜里悄然去的。

路西菲尔屏息看了半晌,在她撑不住,回到床上小憩时,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

他将一物从那瓶中倾出,变作一豆荧光,就要放进那妇人腹中。

这件事,他已经计划很久了。

仅是挑选合适的对象,他便花费了数月。

然而在那点荧光将要进入妇人腹中之时,蓦地被生生拦了下来。

路西菲尔眉心一蹙。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平静下心态,然后才睁开眼,唇边徐徐挽起优雅得体的笑容:“父神,真巧,您竟也在观察人间。”

功亏一篑,他还是没能完全掩饰住心里的不忿。

耶和华不答,只是抽走了他手中的瓶子。

路西菲尔察觉到祂似乎有意离开,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望向左右:“若是我做错了什么,还请父神明明白白告诉我,否则我不敢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难道告诉你,你就不会再这样做了吗?”

耶和华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喜怒。

路西菲尔仰起脸,看着虚空:“此人生性善良,行善积德,如今枉死,正巧这位母亲腹中之子已逝,我助他再活一世,也未害旁人性命,有何不可?”

“无不可。”

“那为什么……”

“不该由你来做。路西菲尔,你是天国副君,你该坐在恒星天的主位,或是坐在我的身边,而不是在人间,记住你的身份。”

“记住你的身份”,又是这句话。

路西菲尔已经记不得自己千百年来听过多少次。

旁人看来的无上荣耀,到头来竟是永远束缚他的枷锁。

当初受封时的喜悦,现在想来觉得无比陌生,又显得讽刺。

他好似进了一步,距离耶和华更近,实际上,却比从前还如相隔天堑。

路西菲尔忽地觉得疲惫。

“父神……从前,您起码会告诉我原因的。”他低声道,“您还记得从前吗?”

从前,耶和华亲自教导他,虽也严格,但从来不失亲近。

路西菲尔曾天真地想,天下生灵之间的父子之情,也莫非如此了。

连他都不曾忘,创世神贯知古今,如何会不记得?

只是……

气氛沉默下去。

就在他以为耶和华已经离开的时候,蓦地听见:“回去吧。我会处理。”

这已经算是承诺,路西菲尔明白不能再求更多,唇角弯起嘲讽的弧度,道:“多谢父神。”

*

不知是否是耶和华的疏漏,路西菲尔留在那抹魂魄上的印记并未被除去。

也正因如此,路西法才得以感应到,那个人,又活了过来。

那就是时候了结多年前的恩怨了。

*

正如路西法所料,阿斯蒙蒂斯面对那扇门时,根本提不起勇气推开它。

莉莉丝等了半晌,本暗暗想欣赏阿斯蒙蒂斯百年难得一见失态的模样,但见他一直踌躇不前,便失了耐心。

她在人间确实有了自己的安排,不能就这么陪他耗着,左右她也只是想确认这个人是否是她心中所想,而阿斯蒙蒂斯的反应已经证实,她便自行离去了。

只余阿斯蒙蒂斯独自在此,依旧仿徨。

许久之后,阿斯蒙蒂斯闭上眼,乌黑发梢自尾部至根部寸寸变为金色,身上华丽诡艳的地狱风格服饰也变成了天国特色的洁净白衣,暗纹迎着光一闪而过,彰显着高阶天使的身份。

当时还有什么?

阿斯蒙蒂斯一抚发间,一粒粒粉彩光泽的均匀光滑小珍珠组成的长链缠绕几缕长发结成辫子垂在发中,额前翠色宝石熠熠生辉,双耳缀下同色玉石。

再往下,腰带靴袜,都要是曾经的模样。

待整理完毕,阿斯蒙蒂斯才轻轻叩响大门。

“来了!”

少年急匆匆而来,方一开门便几乎被晃花了眼。

他迟疑地看着面前浑身金光灿灿珠光宝气的俊美青年,对上他生就多情温柔的眼,恍然间,仿佛从中看出了痛苦与激动。

但只刹那间,俊美青年神情便恢复正常,微笑道:“可否容我讨一杯水?”

少年愣了愣,侧身为他让开:“当然可以。”

*

少年的住处并不太大,只是这城中无数居民家最常见的模样。

他家中摆设并不多,却可见出温馨,他见这位衣饰华贵的客人打量四周,颇为赧然:“请您稍坐,我去倒水。”

“不需麻烦,随意即可。”阿斯蒙蒂斯转头看见他行动迟缓,行走似有不便,当即眉头紧皱,起身握住他的手腕,“你的腿怎么了?谁伤的?”

少年被他攥得“嘶”了一声,又惊讶又茫然,不解道:“我……我自己摔的呀。”

阿斯蒙蒂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度,连忙放开他的手,掩饰道:“我一路来见到了许多被盗匪伤害的人,还以为你也是……抱歉。”

少年理解地笑笑,将一杯水递给他,有些好奇:“那您也是因此与仆人失散的吗?”

阿斯蒙蒂斯看上去像一位贵族,孤身出现在这市井间属实奇怪。

“不是。”阿斯蒙蒂斯看着他,眸中神情复杂,面上却还是一贯的笑容,“你可以大胆地猜猜看。”

他接过水一饮而尽,少年见状,笑出声来,好心提醒:“您以后可别随意接过旁人的东西就入口啊,您一看就非富即贵,倘若别人起了坏心,在里面下毒可怎么办。”

“这世上还没有能让我无能为力的毒丨药。”阿斯蒙蒂斯眼也不眨道。

“那您一定很厉害。”少年想了想,但他想象不到怎样的权势才能百毒不侵。

“不,我很无能。”阿斯蒙蒂斯看向空空的杯底,“曾有个人很信任我,而我却令他陷入了绝境。”

不管这唯一的听众是否愿意,阿斯蒙蒂斯自顾自地说起往事。

当年的他很喜欢来人间。

也不会做什么,就站在某处街头巷口,仗着往来人群看不见他,放肆地观察世情百态。

直到某一次,有人不慎在他身侧打倒了整桶刚从井中汲上来的水。

那个瘦弱的少年对着他连连道歉,脸上全是惶恐忐忑。

阿斯蒙蒂斯看向他,颇觉惊奇,他听说过至纯至善的人类可以看到路过人间的天使,却未想到自己竟也能遇见这么一位。

不过从周围人类的窃窃私语和嫌恶的目光可以看出,他的处境可不算好。

“他怎么又在自言自语,那里哪儿有人?”

“早就听说他脑子不大好,异于常人,不然赞礼大人为何那么照顾他。”

“他这种一出生就害死母亲,又连累父亲伤残的不祥之人,哪里值得赞礼大人费心!”

少年听着周围的议论,低下头,慌乱地想捡起木桶离开,但这片地沾了水,又叫他滑倒,周围的私语转成了大声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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