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辛怡也忍不住看着钟上的时间,“我们讨论了蛮久的了,该开始游戏了。”
格物在瞬间瞳孔地震,“什么?我们根本还没有展开来详细地讨论呢!我们甚至都没有逐条分析过!这不是个普通的游戏,这是攸关性命的游戏,你们怎么一点也不上心?!”
梅辛怡只好耐着性子坐回座位上,“好,那你……那我们就详细地讨论一下吧,你想怎么讨论?”
格物推过来一只写字板,又从置物架上摸取了两只记号笔,在上面认认真真地写下了四个分区,然后又认认真真地把4条规则逐字逐句地标记下来。
这个过程沉闷又漫长,把洛蛳都整困了,背景音除了她的哈欠声,就是何贞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叫唤。
写好后,格物严肃地指着第二条,跟几个人强调,“我建议,为了安全着想,我们每人在每个分区只选择一种。”
他的手指往下,指着第三条,面色更加严肃而凝重,“但是,请注意第三条,红色的食物大概是表示危险,所以我们一律避开红色的东西。”
梅辛怡举手表示自己想发言,“可是第四条说,味道强烈的东西有其他用处,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有特殊的功能性?那举例辣椒呢?它既是红色的,也属于味道强烈的东西,我应该选吗?”
“问得很好。”格物对她表达了赞许,“但是请注意‘或许’两个字,一定要仔细看,第四条原文说的是:难吃的和味道强烈的东西或许有其他用处。即是说,并不一定所有味道刺激的东西,都具有功能性,而且这种功能是不确定的,有随机性,所以我认为不值得冒险。红色的食物有危险是更确定的条例,逻辑等级应该更高。”
他说了这么多,洛蛳都快要困得睡着了,脑袋从手掌的承托里一下子砸在桌面上,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猛然惊醒。
何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呃——我虽然上过几天学,但是我自认不是念书的料啊,求求了,能不能别折磨我了?咱们直接开始把,我更擅长在实践中学习。”
“好吧。”格物搁下手里的记号笔,脸上的表情还是一点没有放松,仍然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也承认,光是分析也是用处不大的。每次的游戏,总是会出现非常多的意外,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三思后行。准备好了吗?”
回答他的,是四个人都从座椅上站起身,每个人都到餐盘放置处取了一只白钢餐盘,头顶的白炽灯微微闪烁,明灭了两下,发出轻微爆裂的滋滋声。
就在这种岑寂而诡秘的气氛里,几个人先进入了冷藏室,头顶射落下来一丛冷色的光亮,将原本黑黢黢的空间穿刺开几个炽白色的圆形光斑,照射在当中一排冷柜里,隔着一层浑浊的玻璃,能隐约看见里面冻得硬邦邦的小牛排、鸡翅膀还有一些好像鸭头似的东西,包裹着一层冰渣,圆滚滚的看不太分明。
洛蛳激动地敲着手里的餐盘,“我能每种都要吗?”
何贞赶紧叫她打住,“这次就算了吧祖宗,还不知道一会儿会遇见什么,就选一样好不好?等从副本出去了,咱们再去大吃一斤。”
梅辛怡迷惑地一扭头,“你真会自己造词,请问大吃一斤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懂的。”何贞现在懒得和她辩论这些细节,含糊地应付过去了,“依照刚才咱们在社区诊所的经验,一会儿灯肯定要灭了,然后就会出现个什么东西,撵得我们到处跑,我现在不饿了,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可是我还有心情吃饭……”洛蛳说得委委屈屈的,从桌面拿起一只白钢夹子,夹了两块小牛排进餐盘里,用小狗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眼光望着何贞,“我可以都拿走吗?”
“有点素质。”何贞换上家长的面孔,耐心地劝她,“别的小朋友还要选呢。”
“没关系。”云舒拿着夹子,把冷柜里的小牛排一股脑夹给洛蛳,“我们不选,你拿去吧,记得夹了几块就行。”
洛蛳又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记得自己拿了几块?”
“你还记得那几条规则吗?”梅辛怡无奈地提醒她,“第二条用培根举例,要我们记得自己吃过几片培根。”
洛蛳更迷惑了,“培根为什么那么特别?为什么要拿它举例?”
梅辛怡沉默下来,“……我不知道,可能这个破游戏后面的规则制定者喜欢小猪佩奇吧。”
洛蛳没放在心上,端着一盘堆得高高的小牛排出了门,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嘶哑的哞哞声,从极远处传来,在头顶空荡荡的灰色区域里回响着,喊得人汗毛都树立起来了。
“你们听到了吗?”洛蛳扭过头好奇地问身边两个人。
但是首先开口的是云舒,她端着几片培根,表情僵硬,眼睛瞪大,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跟几个人说:“我听到了,听到佩奇的叫唤声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何贞端着几只鸡翅膀出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背景音。
梅辛怡跟在她身后,有一些若有所思,“我比较好奇一些事啊——”
她从洛蛳的盘子夹了一片小牛排,放到自己的餐盘里,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又从云舒的盘子里夹了几片培根,放到自己面前,依然什么奇特的声音都没听到。“它的判定标准是什么呢?只要我不直接从冷柜里拿取就不算吗?”
何贞想了想,尝试着回答:“可能是不想让你卡BUG。如果你从别人的盘子里拿,虽然不会激活陷阱,但是就违反了第一条,可能会被规则抹杀掉。”
“你觉得规则会怎么样抹杀掉一个玩家?”
何贞眨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你不会是好奇,非要关了灯开启夜视功能看看吧?不要了吧,虽然我们是高维生物、特种兵员工,但是今天这个贱是必须犯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