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诩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奇怪,就问:“你吃错药了?今天这么傻逼?”
“不是。唉呀,你急死我了,”他想问点什么,又怕刺激到刚醒过来的病人,“算了,那个、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饿了,帮我点碗青菜粥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是一个正常人失恋后该有的反应吗?
刘聪把跟杨一帆的聊天记录调出来看了又看,确保没看漏一个字,只是看完更不明白了,凌诩不会烧傻了吧?这么冷静?!难道他烧到脑子失忆了?
把凌诩送回病房躺好,刘聪找到诊所的医生,反复确认凌诩不可能失忆,可他这种态度太让人不安了吧!
病房里,凌诩半躺着,无聊地盯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落下来,窗外和风暖日,看来距离那晚已经很久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奶奶呢?”刘聪进来,听见那人这么问他。
“奶奶在家里。我怕我再不回来,某人要把自己折腾死了。”
这种程度的讥讽对凌诩根本不起效,他审视了那个难得脆弱的人一会儿,认命地搬了把凳子坐下。
“今天已经周三了,你昏睡了整整两天,这两天发热没烧死你真算你命大。”
凌诩笑了笑:“我睡之前把胃里都吐干净了,还吃了很多感冒药,泡了一盆冲剂,中途醒了就喝。”他可是很惜命的。
刘聪闭上眼睛,无言以对,他甚至还在为自己骄傲。
“你两天没回我消息,也不接电话,我只能去问宋航,结果你也没回他,他说他惹你生气了,你不理他……”
“遭了,”凌诩猛地捶了一下胳膊,“我忘记打假条了。”
“……是吗,真是遗憾。”刘聪决定忽视他的神经病。
“我问了一帆详细情况,猜到你可能晚上会去酒吧喝酒……”
“哇,聪子你还真是了解我呢。”
“……那会儿我还在乡下,只能拜托一帆去酒吧帮我打听一下,听说你把一个小孩给揍进了医院,然后就没出现过了,我还以为你是畏罪潜逃呢,没想到是差点死了啊,真是的,吓我一跳。”
“所以你是马上就回来救我了吗?”凌诩捂着嘴巴,双眼泪花闪动,感动不已。
跟他从小长到大的刘聪知道,这种表现是他对伤痛的一种特殊保护机制,只要假装开心,总会真的开心起来。
他不轻不重地擂了凌诩一拳,心疼地说:“我说你啊,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凌诩想笑一笑,可怎么也提不起嘴角,他低下头,喃喃道:“会好的,会好起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几秒钟后——
“医生!医生!救救我朋友,他疯了呜呜呜!”刘聪大哭着跑了出去,像是后面有鬼在撵。
他没说的是,此时此刻的宋航,也在医院里,坐着板凳,沉默着。
[宋航]:凌诩还是没回去吗?
[杨一帆]:还不知道,刘聪找他去了,别担心。
点开联系人,他给头像是“做饭中的凌诩”的人打了过去,本以为还是无人接听状态,他执着地不肯放下手机,要等到最后一声结束。
“……喂。”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宋航的整个魂都像被抽走了一样,完全呆住了。
“喂?怎么不说话?”
宋航靠在医院长椅的椅背上,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都出现了哽咽:“太好了,你终于理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
凌诩下意识地笑了,道歉说:“对不起,我好像睡过头了。”
一行泪水自指缝间流下,宋航问:“你在哪?我想见你。”
“嗯……我有点事出国了,跟蔡姐请了假,等我回来吧。”
宋航猛然捏紧手机,半晌,失落地说:“骗人,你在生我的气。”
“先不说了,进隧道了。”
“……凌诩……”
“嘟嘟嘟”
挂了电话,凌诩蒙着眼睛自嘲地笑笑。“果然还是办不到,我这个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