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琳才回了一封,但信上面只写了地址和时辰。温云龙收到信的时候笑了,因为他知道秦琳是什么意思。
温云龙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的花早早地在姻缘树下等着,秦琳摘下面纱穿着衣柜里最好的一件淡紫色衣裙出现在姻缘树下。
那一晚在姻缘树下的两个人情意相投,相互许下彼此的一生。秦琳在得知温云龙家境贫寒时毫不吝啬把自己这些年在秦府一点点攒下来的银子全部给了温云龙。
“琳儿,等我高中状元后一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来娶你回家,带你离开秦府,离开这个让你痛苦的地方。”温云龙紧紧抱着秦琳声情并茂地许下承诺。
秦琳瞬间红了眼眶,因为温云龙的承诺让她心甘情愿地等了他一年又一年。等到最后换来的却是他身着喜服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地娶了别人回家。
秦琳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一个满口谎话的骗子,她从头上拔下簪子狠狠地划着手腕。
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地上,秦琳却面无表情因为比起伤口的痛,她的心此刻才更痛得撕心裂肺。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丫鬟发现准备自尽的秦琳后连忙大声呼喊。秦诉派人从外面请来郎中把秦琳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那天过后秦府上下对秦琳的态度都变了,就在秦琳以为秦诉还是在乎自己这个女儿的时候一个令人不悦的消息还是传到她的耳朵里。
太子殿下要纳太尉之女柳然为妾,但堂堂太尉府的嫡女却要给人做妾。太尉柳正明不甘心只有自己脸面受损,所以职位低下地将仕郎秦诉就被拉下了水。
但秦诉和大夫人都不舍得让自己的千金作为柳然的陪嫁一起嫁到东宫,所以秦琳就成了那个替代品。
秦琳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冷笑一声,然后一言不发静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成婚那天秦琳就像摆件一样和柳然一起嫁入东宫,然后就被所有人遗忘像浮萍一样在东宫的一个角落里平静地活着。
秦琳放下手里绣了一半的刺绣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她真的好羡慕柳然也好羡慕叶惜黎因为她们都是身着婚服十里红妆嫁给了心爱的人。
虽然过去了很久但秦琳还是会时常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温云龙的时候,她甚至还会想为什么当初他不能再骗骗自己哪怕多一天也好……
漆黑的天空慢慢被太阳照亮,一大早皇宫就被宫人布置得喜气洋洋。木锦为叶惜黎梳妆打扮,她的长发被金钗盘起,额前钿上红色的花。
她拿起鲜红的口脂轻轻涂抹在唇上然后轻轻抿了抿,这场盛大的婚礼叶惜黎拒绝了所有要来的亲朋好友。
因为在叶惜黎心里这场婚礼只是她为了名正言顺留在皇宫里的一场戏而已,宫外叶府里一片安静丫鬟吟语躲在房里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吟语不知道叶惜黎在宫里面过得好不好,但她只知道叶惜黎此次进宫凶多吉少。
竹黎堂里冷竹桃也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她竟也去寺庙为叶惜黎求来了平安符。
昭阳殿里一向穿衣服五颜六色的柳然,当天却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颜色最淡的绿色衣裙,头发盘起但却只戴了那支蓝色的发簪其他什么首饰都没有。
丫鬟紫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纠结地小声开口:“娘娘,今日这身是不是有些太素雅了?毕竟是陛下大婚之日。”
柳然冷着脸语气不好:“本宫今日就是要越素越好,本宫巴不得叶惜黎身上的喜服变成丧服。”
紫樱听见柳然这话的时候吓得连忙把门给关了进来,脸上惊恐的表情怎么也藏不住。
她现在是越来越害怕柳然祸从口出,自从叶惜黎进宫后柳然的情绪就越来越不稳定,紫樱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甚怕柳然一个不小心就连累自己掉了脑袋。
“娘娘,吉时已到该去大殿了。”
木锦扶着叶惜黎一步步朝金銮殿走去,许卓衡穿戴整齐后也朝金銮殿走去但他的怀里却捧着一块牌位。
金銮殿外站满了人但柳然是除了叶惜黎以外最显眼的一个,秦琳被人挤到了角落里只能踮起脚往外看。
许卓衡一手牵着叶惜黎的手另一只手捧着牌位,所有人看见许卓衡怀里捧着牌位的时候都震惊了议论纷纷。
坐在大殿里面的洛溪竹听见了外面的吵闹连忙看向身旁的白音,白音点了点头立马走了出去看见许卓衡的时候眼眶里一闪而过的泪花连忙被她擦拭掉。
“陛下……怀里捧着一个……牌位。”白音话刚说完,洛溪竹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目光犀利地看向外面。
许卓衡牵着叶惜黎走到大殿内,他把怀里的牌位放在洛溪竹身旁的空位上。然后又走到叶惜黎身旁两个人对着牌位行拜天地之礼,洛溪竹转头看着牌位上刻着安禾二字时心里咯噔一下。
许卓衡这是在赤裸裸告诉全天下的人,他的生母从始至终都只有安禾一人。就连拜天地宁可对着牌位也不愿意对着洛溪竹这个身份尊贵的太后。
洛溪竹瞬间感到无地自容连忙起身离开回到慈宁宫,然后急忙叫来丞相洛啸。
“兄长,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吗?”洛溪竹眼里全都是害怕和恐惧。
“全都处理干净了,除了……”洛啸欲言又止让洛溪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门外偷听的白音连忙把耳朵贴在门上。
洛啸特意放低了声音:“除了洛漫珠。”
白音的眼睛瞬间瞪得很大,惊讶地捂着嘴巴跑出慈宁宫,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不用担心,她不会说的,她女儿的性命还握在哀家的手里。”洛溪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陛下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今日的他很反常,竟然还把安禾的牌位拿了出来。”洛啸神情紧张。
洛溪竹连忙安慰自己:“不可能,他那时候还那么小,能记住什么。”
“太后忘了,还有一个人到现在都杳无音信,如果她还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洛啸的话让洛溪竹想起一个当年被漏掉的人。
“安禾身边的贴身宫女映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洛溪竹坐在椅子上心里慌得厉害。
就在所有人都很震惊许卓衡竟然会抱着牌位成亲时,只有叶惜黎知道牌位上的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拜完堂后叶惜黎正襟危坐在婚房里,没一会儿许卓衡就浑身酒气地推门走了进来。他拿起一旁的喜秤轻轻挑起叶惜黎的盖头,然后看着她笑。
昏暗的烛光染红了他们的眼睛,叶惜黎伸手擦拭许卓衡脸上的眼泪声音温柔:“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许卓衡蹲在叶惜黎面前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开心,我很开心。”
这一刻没有九五之尊的皇帝也没有什么叶府二小姐,这一刻只是喜欢翻窗逃课的其晟和拥有一只叫大白汗血宝马的阿黎。
“娘亲说她很喜欢你,就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许卓衡眼睛红红的,眼泪顺着脸颊掉在她的衣裙上。
叶惜黎眼眶湿润忍不住伸手轻轻擦去许卓衡的眼泪然后轻轻吻了上去,许卓衡一点点拔下禁锢着她青丝的金钗然后丢在地上。
许卓衡解下自己的衣带,两人的喜服散落一地。床幔放下烛光暗淡,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叶惜黎嫩白的皮肤冒出细汗,她像玩偶一样任由许卓衡摆布。汗水打湿了发丝,她也在无意间触摸到许卓衡胸前的疤痕。
许卓衡的吻温柔地遍布叶惜黎全身,两个人十指相扣,她的口脂沾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