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揚笑了笑,不认为她的话是无稽之谈,而是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听着,然后伸手为她归拢好微乱的发丝。
“我信。”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沐浴晨光的优雅大提琴,低醇悦耳。
“你对我真好。”
温白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脸一热,伸出胳膊推开他不看他,瞬间冷下语调嘟嘴哼着。
“我才不会一直对你好呢。等你能看见了,哪天我就突然搬走,也让你找不着我,体会体会我高三那年的心情!”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被这个厚重的怀抱收紧,头顶上方也传来霸道的声音。
“不行。”
温白窃窃一笑,猜到他是这反应,心里美滋滋的,又往他怀里钻了几分,忽然想起什么。
她坐起身,小心仔细的把戴在脖子的玉牌摘了下来,然后套在傅揚脖颈处,让他的手握住玉牌。
“还有这块玉牌,也会保佑你的。”
“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康复。”
傅揚下意识垂头看了眼手中的玉牌,正是高二那年他送给温白的那枚。
掌心摩挲着细腻温润的纹路,他却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眉头沉了沉微蹙,唇角的笑也消失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执拗。
“为什么还我?”
“为什么说直到我康复?难道你不会一直陪我吗?”
两句话问地温白哑口无言,不知怎么解释。
世人皆知,盲人重获光明,第一要做的是扔掉拐杖。
她虽与他允诺不分离,可家世悬殊,梦想不同,又怎能确认的了以后的事?
温白笑了笑,眼神有片刻躲闪,收起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垂下眼帘很不自信地强颜欢笑着。
“那也得等你康复了再说呀。”
“如果那时,你看到我,不似高中时喜欢了呢?总得给你个反悔的机会吧...”
傅揚看着怀里的人挣脱怀抱,垂头勉强笑着去岛台倒水喝,心蓦的沉了一下。
他想到温白在电梯间打的电话,想到岑旭亲自过来给她送了东西,此刻他腿边忽然有手机震动声,抬眼一看是温白落下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消息。
林清霁:【到家了吗?】
一时间,心里像有千百种陈酿发酵,酸涩涌动。
他送开不知何时攥紧的拳,将心里那七上八下繁杂难言的情绪压下去,敛起墨眸。
但还是一不小心,伸手误将沙发上的抱枕带到茶几上。
茶几上的玻璃杯已在桌角边缘,被抱枕一顶瞬间落在地毯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咯噔声。
温白正在喝水,闻声几乎立刻跑了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水杯,立马拉着他的手满眼着急查看,口吻急切。
“没烫到你吧?”
然后弯腰拿抹布擦拭水渍,一边叮嘱他。
“实在看不到也别勉强,叫我一声,我就过来了。”
傅揚看着她细心妥帖的擦拭掉周边水渍,复杂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抿住唇。
“嗯。”
.
翌日清晨,温白正忙着收拾打扮自己,因为今天是她和梁恩琪约好去公司上班的第一天。
由于公司较远,温白早早出了门,谁知车上就接到了陈娇娇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竟是她哇哇大哭的声音!
温白仔细询问缘由,才得知竟是一向包容纵着她的岑旭,冲她发了火!
理由也很简单,只是她晚上在屋里放自己爱听的摇滚乐,忽然莫名其妙的被岑旭敲开门,红着眼从头到尾把她批评了一通。
第二天早晨,直接连人带行李消失了!
“姐姐!他从来不对我发火的!”
温白好不容易赶上一个绿灯,听她一顿哭闹,揉了揉眉心,安抚道。
“今越,有的时候,你要换个角度为他人考虑考虑。岑旭现在和家里闹很僵,他每天也有自己的烦心事,等他忙完回来,好好认个错服个软。”
“半夜听摇滚乐的习惯可不好,实在想听可以戴耳机。”
陈今越是个被骄纵惯了的小丫头,但好在她多少会听温白的,电话那边也没吭声,显然也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压断电话,温白却想到昨天她也对岑旭发了火。
虽是朋友间嬉闹的话,有空了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他近况也艰难。
到了公司楼下,傅清清早已听说了她要来,一早就在楼下等她。
她热络地搀着温白,先带她去员工区用早餐,说梁总监打了招呼,她可以直接去。
温白受宠若惊地跟着她进了公司里的餐厅,三三两两的人正各自为一桌聊着天,见她一个新面孔不免好奇,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聊着,偶尔眼神和她相撞也会礼貌微笑点头。
温白礼貌回应后,和傅清清坐在最拐角的位置里,悄悄低调吃饭。
忽然,餐厅里传来一阵高跟鞋脚步声,步伐很快,雷厉风行的被几人簇拥着。
一个高马尾,一身白西装的女生进了餐厅,直接坐在风景最好的独桌落地窗前。
旁边跟班的两个女生立马会意的一人将给她提着的包和衣服轻轻放在对面桌凳上,另一人赶忙去打餐。
餐厅里原本轻松的氛围顿时消散,被一股无形的压抑笼罩着。
傅清清见温白远远打量了她两眼又低头吃饭,不由好心提醒。
“那个是韩经理,据说是傅氏集团太子爷的女朋友。”
哈?
温白一听,脑海里反应了两秒。
傅氏集团的太子,不是傅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