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下午总是有人猝不及防被掰手掰脚,大家今晚统一歇在了大厅沙发处,且留了一半的人守夜应对。
轮值三小时一换,依旧是褚知白和任长久先行入睡。
头一批睡觉的人表示,太过安静反而叫人没有安全感,他们不介意大家守夜期间小声聊天。
于是,醒着的几人还真聊上了。
“我说,那四个凳子就这样搁在门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会不会发生变异什么的。”开口的是陶今成,方潇潇那位能夜视的舍友。
沙发离门口没多少路,这个距离让他不安。这事本该被提前处理好,只是下午到处捡柴,他给忘了。
“那不然呢,放你眼皮子底下你又膈应,”会治疗术的苏柏淡淡道,相处不久,但他已经略懂这位舍友的脾性,“大晚上的,总不能现在去把东西拖远吧。”
正说着,万金示意二人安静。
他得到的技能是“听力加强”,颇有点小顺风耳的意思,凝神屏息了几秒后,男人告诉大家:“外面有‘咚咚’的动静。”
似乎是什么东西在蹦跶。
几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没能完全烧掉的卷发男生。
如果方潇潇此时醒着,八成会哈哈大笑两声,然后拿指头戳着大家的鼻子嗤道“叫你们不听我的”。
苏柏用眼神埋怨便宜舍友的乌鸦嘴,后者正两只手把自己搂得紧紧。
“是,是他?”
万金又听了听,摇头:“不像,出声的不止一个。”
见有人准备叫醒其他玩家一块儿逃命,男人又补了句:“而且正逐渐远离。”
这就奇了。
作为唯一能看清外面情况的“幸运儿”,陶今成不得不到窗边探查。为了自个儿小命着想,他坚持要何进口中的某位可以“绝对防御”的侯姓人士作陪,甚至还拖上了苏柏这个移动血包。
反复做了心里建设后,陶今成鬼鬼祟祟地瞧向花园。
月黑风高夜,劫营放火时,四个凳子卖力地蹬着僵硬的腿,艰难而又坚定地朝花园深处挪去。
万金听到的动静,八成是凳子蹦跶时腿磕在石子上的声响。
苏柏正等着最新情报,手心都攥出汗了,就听舍友语气疑惑却略带放松地问:“凳子好像逃了,咱们要追过去抓回来吗?”
见男人表情正常,万金早已第一时间摸到窗边来,这话让他一头雾水。
“他娘的什么情况,怎么它们还逃上了,到底谁在害谁?”
几秒钟扭死一个人,明明是身为玩家的他们该害怕才对!
但无论如何,大晚上出去追鬼东西都像作死之举,大家不解归不解,没有草率行动。
或许是忙着逃亡无暇搞人,直到守夜换人,人凳们都没有试图折拧玩家。甚至梦鬼也一并缺席。
韩琵他们简要交代了之前的情况,匆匆睡去。
烛火摇曳,褚知白捡起方才未得出结果的话题:“聊聊,凳子的事,大家都有什么看法。”
女生身边,林禾和江薇一左一右挨着她,注意到方潇潇坐得太远,褚知白轻唤对方过来:“那里光线不足,有情况我们没法第一时间发现。”
后者“哼”了声,咕哝了句“假惺惺”,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挪到了褚知白对面。坐下后,女人一个劲得盯着褚知白看。
褚知白挑眉:“怎么?”
“你早上打我,刚刚关心我,对我又凶又好的,几个意思?”
方潇潇这身应该是进游戏就穿着的初始装,人打扮得成熟,本质上还是个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
纸片猫听完,笑了笑,左手把玩着一根木筷子,当笔转个不停。没有正面回答,她反问对方:“抢食一事,如果我是你,你猜我会怎么做?”
方潇潇想“切”表示不屑,但内心的确可耻地起了好奇心,便板着脸不做声。
“我会让舍友一起装作受重伤,挑个最显眼的位置,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然后赶在对方过来帮忙之前大声警告这里有看不见的威胁。”
“外套是不错的遮掩,我应该会把人偶揣在那,不管对方信不信邪,都狠狠弄他几下,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然后我就会增加一个证人。”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猎物陆续上套……期间可能会有突发情况,得随机应变,总之,在确定所有人都倒下、没有手段反制我之前,我不会主动暴露。”
林禾等人对其黑心程度的啧啧赞叹:“记着了啊,都别惹她,又能打又抗打还狡猾,这谁斗得过啊。”
黑发姑娘笑得人畜无害,无意澄清众人的误会。
“进可接管掌控,退可收获其他人的好感。”
而不是像方潇潇那样,一开始就把自己打成靶子,中二地学着电视里的反派放些嚣张又无用的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