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同伴,见都在睡,这才悄悄擦去眼角的湿润,呆坐在那,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循环那半首轻柔小曲。
不一会儿,韩琵突然“哈哈”了两声,随后猛得睁开眼,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梦到什么了?”
恍惚记得自己好像笑出声了,青年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的事,外公带我去花鸟市场玩,还买了条金鱼,可惜回家的路上袋子破了,把我急醒了。”
侯不夜和任长久醒来后也表示自己梦到了过去,只不过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一个大晚上被调皮玩伴哄骗,关到了没灯的小黑屋;另一个在抢救室外无助哭泣,因父亲生死不明而万分惊惧。
短发女生皱眉:“这是我们第三次梦到以前的事了。”
每个人都这样,次数又是出奇地一致,才不是什么巧合。
“疑团很多,不差这一个,先记着,后边咱们留意。”
侯不夜心态还算平和。
并不想把任长久的身体状态卡得很极限,四人开始选择副本,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他们齐刷刷地都被分配到了G本,只是后面跟的编号数字不一样。
关于编号“G”,系统只给出了两点信息,一是它的“灵异”属性,二是难度弥补——玩家每在里面存活两天,会收到1点积分奖励。
韩琵不满地啧了一声:“一如既往的小气,才给这三瓜俩枣。”
侯不夜请阅片无数的褚知白再给他们来个紧急培训。
女生眼珠转了一圈:“无非是医院孤儿院精神病院,鬼屋游乐场废弃建筑,封建山村血汗工厂奇怪校园……总有一款适合你。”
想到福瑞克斯,侯不夜不合适时宜地轻笑了一声。
对此,韩琵倒是很豁达地连连摆手:“害,游戏的心思咱别猜。臭鞋子它还能腆着脸塞道具池里奖励给我呢,猜了也白瞎。”
“总之我们在里面小心点,别乱说话,也别乱碰东西。”任长久点头赞同男生的观点,强调道。
于是,四人最终随便选了个编号里“6”最多的副本。用花发胖子的话来说,六六大吉,讨个好彩头。
……
褚知白再次睁眼时正站在窗前,便顺便扫了眼风景。
相当大的花园,植物郁郁葱葱。造型迥异的雕像四散分布,有的被恣意生长的花草遮得严实,只露出零星局部。几条鹅卵石路弯弯绕绕,通向各处。
大门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式样气派。门后是和大晴天完全不相关的浓雾,显然玩家的互动范围仅限于此。
环境过于安静,似乎没有小动物——她的第一反应是想到这个。
女生收回视线,转身打量室内,同时搜寻同伴的身影。四人对上眼神,无言传递着“一切正常”的消息。
不知是谁提出了“先到处看看”的建议,在场的玩家没有异议,以一种松散的队形结伴同行。
鉴于陌生人多,四人按照事先的约定行事,装作互相不认识,彼此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众人正身处于某个大庄园中。
房子装修得美轮美奂,处处体现奢华之意,餐具描金绘彩不说,就连最普通的、用于照明的蜡烛也都被雕出了造型,堪称艺术品。
这样一个连灰尘都一股子富贵味儿的地方,哪些东西按理不该出现在这里,一目了然。
两者的画风差距实在巨大。
有时候是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有时候是件劣质的衣物,或者某个破破烂烂的家具……这些“普通品”的数量甚至还很多。
一路走来,室内室外,家具地面墙壁天花板……处处见缝插针地放着大大小小的东西,挤得满满当当,构成了奢侈品和地摊货的大杂烩局面,叫人一眼望过去眼花缭乱。
韩琵和后腿直立、前蹄装上尖铁爪且秃毛的山羊标本大眼瞪小眼,直咕哝奇怪。
众人匆匆逛完一圈,发现偌大的庄园,除了他们二十个玩家,别无活物。
此时日头正盛,房子采光又好,简直每个角落都敞亮,丝毫没有灵异副本该有的阴森气质。
人们心怀谨慎,走走停停,眼睛左右乱瞟,一时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突然。
“零”——楼上楼下,铃声刺耳的老式电话同时噪声大作,过于嘹亮的音量令大家心头一惊。
恐怖片里的常规作死行为:
闲的没事玩占卜、招魂、驱魔等等闲人把握不住的游戏,招来不速之客。
听说某个地方闹鬼,一定要不信邪去住;发现哪里有奇怪声响,无论是地下室还是某个阴暗角落,高低要去瞅两眼。
不安全的环境里单独行动。
……
深知恐怖片里“不要随便乱接电话”的保命小技巧,大家都自觉忽略了它。
离电话最近的男人甚至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第一时间跳开了好几步。
然而电话另一头的东西似乎很有耐心,迟迟不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