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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的冤种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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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柱间往后退了两步,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打量起了回廊后的结构。

路那边是库房吗……

看装饰没什么避讳的,黑漆漆感觉也没人,二楼的门虽然锁着,但窗户没有,我——

“你在做什么?”

语序仿佛是质问,但语调异常的平淡。

千手柱间原地起飞被打断,抱着盘子直接一个趔趄,悉心挑选出的小点心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啊呀。”

他都没关心自己险些崴到的脚,第一反应就是去捞那块只咬了一口的葛粉豆沙饼。

眼见就要挽回无望,一只手突然从侧面伸过来,轻轻巧巧的接住了点心不说,顺便还扶稳了盘子。

千手柱间下意识叹了句:“好险!”

语气庆幸中带着笑意,俨然忘了现在能出现在附近的人,必然就是刚才开口吓到他的人。

他甚至在把点心塞进嘴里后,站直大声说了句:“谢谢。”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本就浅薄的歉意瞬间随风而逝,坦然接受歉意,高高兴兴的说:“不客气哦。”

千手柱间应声抬头。

双方视线自下而上,碰撞,然后静止。

年龄,对的上。

红发,对的上。

衣着,对得上。

算算院子里那群漩涡族人,至今没露面的,就只有——

“mito(ミト,即水户)?”

水户微笑说错啦:“是mimiyato(みみやと)。”

毕竟中古日本嘛。

这个世界虽然因为起源比较玄幻,所以并没有汉字传入,又被简化拿来注音本地语言的历史,但习俗照旧。

越上层,越推崇复杂。

氏,姓,苗字,实名,通称,最好连在一快说。

漩涡,或者说涡潮,本身只是【氏】而已。

原本,在正式受封斋宫后,这边是准备就mito这个发音,给水户倒推出一个汉字大名的,比如:

【mi弥to多】。

然后再用假名去转译它,最后搞出一个仿佛专有名词般绝对不会重复的实名。

怎么说。

虽然容易字音脱节,但这确实符合贵族审美,并且被世风一致推崇。

可惜mito的本身还是短了点。

比起姓名,更像是闺阁女子流传在外的一点美名,比如雪姬那个单字的雪,又比如葵之上名字里那个简写的葵。

最终,姑婆贴着mito原本的音节又扩了次字,最终定下了【弥美都】这三个字。

弥美都。

标注写作みみやと。

读起来是mimiyaeto。

但真的翻意思,姑且可以理解为三宫户。

反正——是个没什么意义,但偏偏很具象征性,所以为了仪式感硬凹出来的名字。

鉴于对外时提起的不是官称,就是简称,本质她还是大中宫or水户。

“但第一次见面介绍的话,果然还是说全比较好吧?”

漩涡水户说完,笑着冲眼前的男孩点了下头。

这就是表哥啊。

她虽然礼貌亲切,但眼神清淡,也没什么额外的神采,就无可无不可的打量着罢了。

反而是男孩子这边——

千手柱间定定的看着她,嘴里嚼东西的动作却没停,看一眼,腮帮鼓一下,看一眼,腮帮再鼓一下,眼神专注又坦然,好像在拿她下饭似的

——明明神态动作都大大方方,却无端令人生出一种正在被咀嚼的错位感。

漩涡水户不免开始怀疑他有病。

不过发呆反应慢,是生理问题,医学上定义为傻。

咀嚼人似的压迫感更像是精神问题,传统一般定义为疯。

他这……算是疯还是傻?

千手柱间不疯也不傻,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漩涡水户,然后咕咚一声把嘴巴里的东西咽掉。

他说:“我赢了。”

“什么?”

“我说我赢了!”

少年漆黑的眼睛里陡然闪过炫目的光芒的,千手柱间双手比耶,原地就是一个单腿跳。

“我当初和斑打过赌的!”

他似乎是为了说明,又似乎又只是在感叹:“他有一个小队的表妹又怎么样,水户一个人就可以赢全部了,我觉得斑就是把表姐都算上,也还是不如你!”

少年人笑容璀璨,眼底的赞叹仿佛阳光一般灿烂。

“我觉得你全世界最好看!”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瞬间收回所有质疑,并且决定开始喜欢他。

前因后果不重要,夸她漂亮很重要,尤其——

她的眼神自然略过男孩子闪亮亮的眼睛:尤其用这种真成小狗一样的表情夸她,超重要!

大中宫自然的侧了下身,姿态自然而然的从路过即走,变成了耐心陪同。

“你想吃东西吗?”

她观察能力相当可以,温和的问到:“还是想就这样去二楼躲清净?”

千手柱间想了想:“我想带着能吃的好东西,一起在二楼躲清净。”

漩涡水户欣然说好。

然后她原地转向,带着千手柱间就去了厨房。

漩涡家的大厨房,画风类似于食堂,唯一比较能体现出封建时代生产力特色的,是一连串挨在一起的大锅炉。

事实上,直到工业时代中期,锅炉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不然一口热水你都得从砍树开始等。

今晚有宴,很多食物已经被推出去了,备菜倒还剩一大桌,乍看起来琳琅满目,但大都半生不熟。

漩涡水户微妙的坐蜡了。

下一秒,她若无其事的指了指前方的台面:“表哥吃烤肉吗?吃的话这些都能烤哦。”

千手柱间是会烤肉的。

他绝食那会儿,就暗搓搓的猫在禁闭室里烤蘑菇吃,蘑菇和肉味大差不差,烹调方式可以共通。

于是画风又变,千手柱间胳膊上挂了个炉子,提着装满炭火和水的桶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跟她分享:小心前庭有醉鬼,去了要被表演节目的!

漩涡水户走在他身后,拎着两个装满食材的篮子,一边听他哔哔,一边假想自己:

如果是我被要求表演该怎么办呢?

客观上,她晓得爷爷没有那个胆子,但主观上来说,她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人喝醉酒后的起哄能力。

更糟心的是,她虽然很烦,但只要想想起哄的都是族人,长辈们也只是想看小辈表演个节目而已——

那她生气归生气,表演还是会表演的。

【一种注定会膈应到自己的场景。】

漩涡水户对脑内的画面下了定义后,十分听人劝的放弃了去前庭的计划,伙同表哥一起,狗狗祟祟绕开大人,准备找个安生地方把晚饭处理了。

当然,她只负责吃,做是要表哥做的。

事实上,不止做饭,话都是表哥负责说的。

漩涡水户安安静静的坐在火炉前,听千手柱间眉飞色舞的跟她安利宇智波斑。

其实原本吧,她只是想简单打探下消息——

那毕竟是忍界不可避开的一极,既然暂时没法灭他满门了,那就得尽快摸索出个能放在台面上的交往模式。

这个模式不止牵扯漩涡和宇智波,还要看千手、尤其是下一任族长柱间的态度。

水户寻思着,他俩能被家长气到分别禁闭,那应该是很亲密的玩伴了——

但仔细想一想,少年时的朋友,长大了要么结成羁绊,要么一拍两散,保不齐将来萍水变陌路了,她那灭门计划还能行。

结果……

结果只是区区一问,却在提及宇智波这个关键词的瞬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漩涡水户面无表情的啃着一条排骨,火光明灭间,全是千手柱间手舞足蹈的影子,她耳边艰难的过滤掉一些含糊的发音和忍者常用的简称暗语——

具体结果,大概类似于:【我和斑XXXXXX,超有意思,斑他XXX的查克拉是XXXXX,体术训练讲究不一样,像是斑,他XXXXX的特别擅长XXXX】。

反正一通马赛克下来,除了打水漂啊豆皮寿司啊这样莫名其妙的名词,就剩下Madara这个人名单曲循环,听的她都产生了仿佛耳聋耳鸣的错觉。

行了,很好,我知道了。

“这就是你们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意思对吧?”

漩涡水户已然放弃了灭门,她现在就想做个话题总结,好让柱间闭嘴。

结果柱间很认真的纠正说:“不止哦。”

关系好,玩伴,朋友。

这种程度的形容词太多了,父亲训斥他的时候用,长老们质疑他脑壳的时候也用,千手柱间从不反驳。

因为反驳没用。

脑回路已经被钢筋焊死了的大人们,只要看到这种程度的友好,就已经天理不容要跳脚了!

但如果对象是水户的话……

“我说斑是我的挚友,知己,前路上确定了的合作者——”

男孩说是想试探,其实还是很直白的绷紧了表情的问她:“水户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歪头想了想,觉得:“还行吧。”

“唉?”

“唉唉唉?!”

甚至都没等她说为什么还行,千手柱间已经丢开了手上的筷子和肉碗,不可置信的原地捧起了脸。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心说虽然砸了个碗,但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心随意动,她超自然的在表哥发顶上薅了一把。

千手柱间扔在震惊中,感觉到手,下意识顿了一下,但立刻意识到这手是水户的,于是淡定被摸,甚至回蹭了一下。

蹭完,他特别认真的跟她强调:“我说的挚友,是真的生死相交的朋友,是千手和宇智波……”

他顿了下,神态固执的抿了抿嘴唇:“我还想让千手和宇智波握手言和,我和斑都说好了,我们结成同盟,就要想办法终结乱世——”

男孩的声音里带了点孩子气的丧然:“瓦间已经在乱世中死了,我就剩下两个弟弟了,我想有片安全的地方,让他们都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这理由太微小了。

千手柱间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他已经习惯在这事上被训了。

反正就他这个梦想,前半截和宇智波有关,于是大逆不道,后半截象征着逃避,所以软弱无能——

基本上大人听见了就要叹气,脾气暴躁的比如他爹,还会动手揍人。

环境过于窒息,风评不可撼动。

哪怕他和斑打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让大环境一反衬,也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想到这里,柱间心里吁了口气,水户没怎么当过忍者,所以态度还算平和,两边本来就算交浅言深,他再倾诉下去,就好像是在勉强她了。

男孩于是鼓起了一边脸颊,寻思着自己可以做个鬼脸,哇呀一声把这一截糊弄过去。

结果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

水户那只一直在挼他脑袋的手,十分自来熟的又捏上了他的脸。

千手柱间条件反射一哆嗦。

忍者都是敏感的,越强的忍者越敏感。

因为水户本身是表妹(未婚妻),他虽然戒备,但也记得克制,但脸颊靠下就是脖子了——

这地方和头发不一样,致命部位来的。

哪怕并无敌意,陌生气息靠近的瞬间,他的瞳孔也在刹那间收束成针尖的大小。

警戒感如芒刺在背,千手柱间心有余悸的抬头,看着漩涡水户的神情甚至有些委屈——

但他不会骂人,只想抱怨两句,比如说你别这样,我反手打到你怎么办什么的。

结果话又没出口,红色头发的女孩子姿态优美的曲腿坐着,一面淡定的捏他的脸,一面从容不迫的问:“你想怎么做?”

“唉?”

“梦想啊。”

漩涡水户的表情从来没有过大变化,仿佛他说的是很普通的事情,可以顺理成章的追究细节。

“你想要终结乱世,想要一片安静的乐土,具体准备怎么做?”

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怔忪着一歪脑袋,说:“这个,我还没想好唉?”

他看不惯的东西太多了,小到总是能听到的某句话,大到讨人厌的某个国家,抱怨用词孩子气又繁琐,还总夹杂着大量的哼哼唧唧。

“但是!”

在没头没尾的抱怨了一大堆之后,少年人老练的吁口气,将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又重新灿烂起来:

“我觉得我肯定是能把这些事做到的——只要我和斑联手,什么样的梦想,都一定能达成!”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说:“这样啊。”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收手,评价曰:“你这人虽然长的挺丑,但想的还挺美的嘛。”

柱间:……

柱间震惊:“我不好看吗?!”

水户被他高扬的语气冲的一愣,心说不然呢?

你十三岁唉!

青春期唉!

这可是一个男人一辈子最灰头土脸的日子!

和女孩子慢慢长大,发|育|期后陡然变花苞不同——

这个时期的男孩,有因为抽条而异常削瘦的形体,因为轮廓变化而稍显格格不入的五官,有没长出太多胡须、但隐隐发青的下巴,还有张嘴就能听出鸭子感的嗓音。

大多数人所谓“长残了”,都是从这个点开始的。

至于千手柱间……

漩涡水户看着他兼具以上种种不说,还西瓜头、满嘴油,并且仿佛大葱一般配色的衣服,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不丑。

但是。

漩涡水户看向千手柱间因为悲愤瞪的溜圆的眼睛:

拂去光辉灿烂的夸人小狗模式,他刚才叹气的时候,反而又有点好看。

哪怕是公鸭嗓,神态幼稚,说急了还爱手舞足蹈,但在某个间隙里抬眼看星星的瞬间,他的眼睛又真的异乎寻常的黑。

怎么说。

念去去,千里烟波,雾霭沉沉楚天阔?

说不定是天气更符合“雾霭沉沉”这个描述,以至于让人产生了错觉——

但漩涡水户摸着良心说:只冲这一双眼睛,不论五年,八年,还是十年,他总有彻底变的很英俊的时刻。

‘啊呀。’

和常人会有的感慨不同;

和常人意识到自己说话有歧义、应该立刻同亲戚解释也不同。

漩涡水户看着眼前兀自生气碎碎念,俨然都要掉色了的柱间表哥,只是突然生出了一股兴味。

她很认真的想:如果五年,八年,十年过去,他真的长成了一个完全配适那双眼睛的男人——

那我还可以像今天这样碰他的头发吗?

被尊称为大中宫的女孩子,沉静的眼睛里须臾闪过了一些辉光。

——比起阳光灿烂的夸人小狗,怎么想,怎么都该是那种状态下的驯服和孩子气,才显得更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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