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见他没追,抓住时机正欲跳窗逃走,腿刚迈出两步,便见夜色深处飞出两抹白色身影。
两具倩影同时从梁上落下来,直直挡在他面前,不待他反应,二人袖中美人刺如灵蛇出洞,轻而易取便挑开他的刀,架住他脖子,彻底断了他的生路。
抓到了!
江渺松了口气。
玉如珩接过她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麻绳,随手丢给那边青锋和霜刃两人,得意道“绑起来,可别让这只胆大包天的老鼠给跑咯。”
屋内的烛灯重新点燃。
黑衣人被绑在椅子上,眼神怨愤的盯着面前二人,江渺手里端着烛台和玉如珩并肩站在一起,打量着面前的人。
她不由把灯拿近了些,想要照清这人的面目,却见他忙扭过头,似乎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脸。
也是,白夜行凶,还罩着面罩,显然是不能露面的穷凶极恶之辈。
不过,她为什么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熟悉呢?好像在哪儿见过。
看见他躲避的动作,玉如珩就没江渺那么好的耐性,不屑的冷哼了声,直接上手扯开了他的面罩。
青年鬓边散落的发丝落在侧脸,凌乱的阴影模糊了他的脸庞。
暖黄烛光映着他不甘的眸色。
江渺端灯的动作顿住。
她脸色变了又变,眉头深深皱起,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说出黑衣人的名字:“洛文诏?!”
“……”我靠!
来杀他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吊儿郎当,没心没肺,却一直以来对她照顾有加的洛文诏呢?!
她还一直以来把他当成朋友。
这太荒唐了!
见到她的反应,玉如珩微微挑眉“认识?”
江渺没应声,反倒洛文诏看到她吃惊的表情后不屑的笑出声“你装什么惊讶”他眼睛扫过旁边的玉如珩,讽刺道“你们都提前设好陷阱在这等我了,难道会没发现我?”
江渺张了张唇“……”
不好意思,她还真没发现……这陷阱本来也不是给他设的。
洛文诏刚才毫不犹豫要捅死自己的凶狠模样她还历历在目,印象中没心没肺的少年身影仍在心头回荡,这让她产生了深深的震惊和割裂感。
江渺叹气,执拗问道“洛兄,我自问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关系处的也还不错,你二话不说就要半夜来捅死我,你什么意思啊!”
哥们儿给你心连心,你给哥们儿动脑筋?
洛文诏抬眸看她,眼中情绪纹丝未动,像陌生人那般平静说道“君子无罪。”
怀璧其罪。
所以是因为银鱼令牌吗?
难怪,邓晏楚那日也是,话里话外都像冲着银鱼令牌来的,这破令牌当真这么重要?
或者说,本来也没那么重要,木老一死,它就不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不是冲着令牌来的,再重要,终究是死物,他们这些人,都是冲着堪舆司来的。
深吸一口气,她勉强镇定下来,转头向玉如珩求助“接下来就你来问吧,这我老熟人,冲击太大了,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儿接受不了”
cpu给干烧了都。
玉如珩耸耸肩,欣然接受。
一旁的霜刃给他递来椅子,方便他坐着审问。
江渺走到窗边透透气,抱臂倚在书架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人,默默消化着这个令人咋舌的消息。
玉如珩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于膝盖处,冲对面的年轻人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洛公子是吧?你好,鄙人姓玉,名如珩。”
听到他的名字,洛文诏平淡的脸上微微抽搐,迎着他虚伪的笑容,涩声道“你是国师府的人!”
国师府的人怎会插手堪舆司的事!?
他盯着玉如珩时的那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让玉如珩很受用,于是非常给面子的点了点头“看来你也不算孤陋寡闻嘛,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他笑着凑近,温醇的声线杂糅着一丝邪气“所以洛公子是谁的人?”
洛文诏定定看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眼中似有嘲弄,明显不打算开口。
“不说?”他显得很淡定,似乎料到他嘴硬“那便换个问……”题。
“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不是谁的人,也无话可说。”他忽然打断。
闻言,玉如珩微微后仰靠住椅背,眼中透出瘆人的寒冷,斜眼睨他时表情耐人寻味。
他说“木老应该不是你杀的,我猜。”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洛文诏摸不着头脑。
不过直觉告诉他,什么都不要说,这个人看着就非常狡猾,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着了道。
他什么都不愿意说,玉如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很兴奋,脸上孩子气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他忽然转头向江渺指了指洛文诏,一起分享了这个让他高兴的好消息“喂,咱们走运了,本来只想钓条小鱼苗,结果现在钓上来了一条大的”
江渺一脸狐疑的看他。
什么意思?
洛文诏难道身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