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名没分的,传出去侯府脸面何存?
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妖精没见过,像谢婉迎那样的女子,无非就是仗着青春貌美讨人欢心,平日里小打小闹倒也无关紧要。
但她敢在新婚之夜弄出那样的动静,不仅在挑衅江渺也在挑衅她,这样一个手腕伎俩的女子,断断不能安心放在他儿身边。
况且江渺虽为遗孤,可好歹也是皇后的侄女。宫里那位若知晓,必不会高兴。
“知道”江渺单纯的眨眨眼“谢姑娘不知怎的生了重病,侯爷救人心切,这几日都在为她奔波寻药。”
“荒唐!大好年华不思进取,整日里围着一个女子打转,他真是越发没了样子。”听到后面半句话,向来不悲不喜的老太太难得露出异样情绪。
如今温行舟仕途正顺,若在私德上被人揪住错处,参他一本,左右打点虽无可厚非,到底别失了君心。
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又抬手拈着佛珠念了句佛,这才抬眸看向江渺。
对比之下,连这不满意的新妇也顺眼不少。
“行了,你先去罢”可惜她现在无暇关注这些,之后还要同温行舟好好说道说道,便随手打发了她。
江渺闻言,喜滋滋的起身告退。
见她一幅稀里糊涂的模样,老夫人忍不住在心里摇头骂道:也是个不堪用的。
谁知江渺前脚刚走出堂屋,后脚就和温行舟打了个照面。
她下意识想当看不见直接路过,但很快意识到不对,然后发挥演技堆出笑容,侧身行礼道“侯爷。”
闻声,温行舟抬眸淡淡瞥她,见她从老夫人屋子出来,眉头微皱,又注意到她那半死不活的表情,霎时更加不满。
他停步,居高临下睨她。
“你在怨我?”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江渺险些没反应过来,思绪转圜清楚后,干脆装傻道“侯爷此话怎讲?云微不明白。”
温行舟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雪白的丝绸长缎被衣袖掩着露出半截,上面隐约渗透出一圈刺眼的血色痕迹。
温行舟只当她说这话是在怄气。却根本没有耐心精力同她周旋。
“我说过了,割点儿血就能换别人一条命,你毕竟也没有损失什么,况且我也承诺过之后会补偿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果然,刀子没有扎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疼。
江渺内心讥笑,冷哼一声。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替女主问一句“难道我不该怨吗?”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温行舟一愣,随后目光沉沉,幽绪翻涌,但内心并无半点愧疚后悔,反倒觉得她不可理喻。
只不过是取了一点儿血罢了,既不会伤害身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江渺完全没必要做出这副姿态。
就算有,也应该不为取血。
她只是不想救谢婉迎这个人罢了。
温行舟忽然深吸一口气,面带不屑的讽刺“江云微,你可真够自私的。”
“哦。”江渺一幅爱谁谁的表情,同时心底又觉得好笑“你说我自私不会是因为没占到我的便宜吧?”
他顿时怒不可遏“你够了!”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既然你那么重情重义,大方慷慨,那你干嘛不抽自己的血?”
“你以为我不想吗?若不是大夫说要琉璃血,呵,我又怎么会去找你。”
江渺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也不想和他争论或者试图纠正他的想法,像温行舟这样自私自负的人,你给他讲道理只会让他觉得你在说教。
而且说实话,有时候真的还蛮羡慕他那美好的精神状态,只听自己想听的,只做自己想做的。
见她垂眸沉默,他忽然向前两步逼至面门,冷厉的眉目间渗出警告意味“还有,你最好识趣点儿,少在母亲那里乱说话,别惹得她老人家不快。”
江渺不由后退拉开距离。
懒得白费口舌,她直接拿出糊弄大法:“行行行,我知道了,侯爷您说什么是什么,反正现在我的血已经给出去了,对我造成损失也已成既定事实,欠我的这个人情还望侯爷别忘记,来日,我可要向侯爷讨要回来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只留给他一抹决绝果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