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吃饭。”
冷红殊笑了笑,上翘的眼尾更加漂亮生动,瞳孔像一汪湿漉的泉,
“我给你做怎么样,我最近学了一道新菜。”
白简回身往屋里走,“我不吃甜的。”
冷红殊背手跟着他,“哎呀,我知道,是正经的菜,不是甜口的。”
深夜。
冷红殊躺在浴缸里,奶白色的泡沫像纸盒里满当溢出的爆米花,香香地,甜甜的。
她握着手机,在查鲫鱼豆腐汤的做法。
今天晚上,她尝试做这道菜给白简,结果因为顺序记错了,弄得一塌糊涂。
最后,还是他点了外卖,他们的晚饭才有着落。
“下锅煎至金黄,然后再下水煮,煮到汤变白,放嫩豆腐继续煮,出锅前撒一把小葱…”
她看得忘神,室友在后台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今晚是不是也不回寝室。
冷红殊在学校里经常夜不归宿,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是她的闺蜜兼她的室友,每每还是要问一遍。毕竟,冷红殊长了张一看就很不安全的脸,她去玩OK,出了事就是另一回事。
冷红殊分神回了她一句,
——不回了。
——OK,注意安全。
洗了快一个小时的澡,她换上了睡裙走出浴室。
冷空调的温度很低,冷红殊打了个瑟缩,她翻出给他准备好的礼物,抱在怀里。
他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壁灯,光线昏聩。
进去时,他正坐在床边看剧本,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低俯的眉眼安静清冷。
深暗的光落在他身上,有种介于欲与纯之间矛盾的氛围感。
冷红殊走到他身前,娇俏地说,
“我们认识一周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白简手肘搭着膝盖,垂眸。
她打开了礼盒,里面是一条银质的项链,坠饰是三个字母lhs,她名字拼音的缩写。
冷红殊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然而,白简看了她送的项链,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高兴,欣喜,反感,喜欢或不喜欢都没有。
他只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谢谢…”
冷红殊嘴唇一翘,“要不要这么冷淡,不喜欢吗?”
白简把礼盒接过去,顺手放在床头,
“没有不喜欢。”
“…”
冷红殊正要说他,既然没有不喜欢,说几句好听话不行么,后腰处忽而一片温热,他的手掌按着她的腰,轻轻地一紧,她就栽进了他的怀里。
剧本从膝盖滑落,掉在了地上,纸页哗哗地响。
冷红殊有一瞬的恍惚,视线颠倒,下一秒钟,灰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两人的位置,从上到下,他俯视的眸子静静盯着她,锁着她。
在她进房间之前,白简应该又抽了烟,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平常,冷红殊最讨厌在他身上闻到烟味,只有在床上是例外,因为这很刺激。
冷红殊看着他,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他温热的指腹压着她的腕口,痒痒地,力道微重,只一小片,存在感却异常的强烈。
这提醒着她,白简并没有要满足她情绪价值的意思,他对她,只有单纯的生理需求。
是啊,他们从来只是睡觉的关系,谈什么仪式感,喜不喜欢的,有意义吗?
冷红殊看着他眼睛里浅淡的情绪在一层层地变深,她娇笑道,
“你好急啊,白简。”
笑靥如花的脸孔青涩妖艳,一双狐狸眼像钩子似的勾人。
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身体好像是冷,又好像热,分也分不清。
粗粝的拇指蹭过她的下唇,微微用力地磨了一下,
白简说,“你的口红,没洗干净。”
她唇心一抹残留的鲜红,衬得她更有种凌乱的美。
冷红殊挑眉,顺着他的意思说,
“那我再去洗…”
后面的话没有讲完,因为他的拇指往里探,微微用力地压住了她的舌面。
冷红殊这下连话也说不了了。
她的呼吸变得艰难,胸口微起伏着,眼神迷离地睨着他。
湿漉的液体控制不了地从嘴角流下。
白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慢慢地,他抽出了手指,银丝拉长,又扯断。
取而代之,是他薄软的唇,覆贴了上来。
泥泞湿漉的粘合处,慢慢厮磨。
紧重的酥麻感,从后腰密密麻麻地漫了上来。
冷红殊看着他渐暗的眼瞳,缓闭上了眼睛。
白简是有洁癖的人,他不喜欢吻涂了口红的唇,从前看见,他会让她洗掉,洗干净,可今天晚上他没有。
或许他真的很急,这一点时间也不想等。
也可能现在的她足够让他动心,他们的感情比起刚认识的时候,变深了很多,他才不介意她唇上有口红。
冷红殊主观上,乐意选择去相信第二个可能性。
因为,她也不甘心,自己和白简,永远只是床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