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娇娇等人原本想要送了老虎之后就离开,没想到那村民热情的很,拥着她们不肯让离去。领头的猎户更是说道,“府尊给我们下了猎户的差役,却也列了赏钱。如今咱们得了虎,免了板子,已是天大的幸事,若还贪那赏钱,就是不知足了。”
阎娇娇听着赏钱,就略微有些心动,但是又觉得大老远跑了那一圈不太值得,便想着要推辞掉。
花荣更是干脆,他平时就是给人发赏钱的,哪里在乎去领赏钱,当下就拒绝道,“我们还要忘东平府去,到你们哪里不顺路,咱们就此别过吧。”
“那赏银不老少呢”年轻点的猎户沉不住气,见花荣等人不为所动,于是慌乱之下就漏了底儿,“英雄同我们一道去,也能为我们做个见证,免得老爷们觉得我们是别处买了虎来搪塞。”
花荣一听这个便生起了气,当下就要发怒,“好你们这些,我等帮了你们大忙,你不知感恩,竟然还想利用咱们。”
“小民不易。”武松却是好说话的多,原先这些人要让他去领赏银,他也说自己赶着要回家,不顺路,并不热情。但是听到几个猎户只是怕官老爷不信,便又劝其花荣来,“花兄弟不知,这猎虎是险事,也是富贵事。被逼着送命的是没有门路的人,但若这些人侥幸成功了,便又有那有门路的人来抢功。咱们左右已经做了这些,不如送佛送到西吧?”
他这话说的好性儿,倒让花荣不好生气了。只是他这一路,既是护送阎娇娇,那便不能脱离阎娇娇而自作主张,去哪儿得看阎娇娇的打算,于是就下意识的看向了阎娇娇。
武松却是干脆,已经下了车,与花荣说道,“若是花兄弟不方便,那我去也行,只是这马车得借我们一会儿,这么大的虎不好用。”
“我在你心目中,是那么不爽利的人吗!”花荣立刻又生气了。
行走江湖,花荣这种英雄儿女最看种的便是别人觉得自己不大方,斤斤计较,不是个爽利人。
“不用了,我们一起去吧。”阎娇娇见花荣又要生气,赶紧出言打了圆场,“花兄弟有官职在身,必不教你们吃亏。”
“是。”说到这个,花容一下精神起来,大手一挥,对着几个猎户说道,“你们还有弟兄吧?找几个人来,弄树枝搭个架子,在将虎放在担架上,找几个吹鼓手,先在村镇上游一圈,把打到虎的事情做实了,再去报官。”
几个猎户面面相觑,但在场众人中似乎花荣身份最高,于是便都照着他说的做了。等天色将将亮时,便有十多个人抬着老虎招摇过市,披红挂彩,旁边还有人拿了小锣敲敲打打,好不热闹。
等县衙里的府尊知道景阳冈上的老虎被打死时,整半个县的人都听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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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娇娇不知道县尊老爷原本是怎么打算的,只是这势头架着,官场老油子自然显出一副欢喜之至的样子,先是勾销了百姓的劳役,然后就是夸武松的勇猛,最后还一副爱才之至的样子,要请武松在这谷阳县做个都头。
武松虽然勇猛,但演技却显然不及这官油子,他是小民,又极其讲义气,看人家这般大的官儿都肯客气对他说话,便觉得遇到了明主,当下就跪拜叩谢了。花荣虽然觉得这县令不甚老实,却难得聪明了一回,没有多嘴。
除此之外,还给了一百贯的赏钱,这是各家深受虎害的富户凑的,县令倒是慷他人之慨了。武松推辞几番收了钱之后,却是直接将钱拿来,要转赠阎娇娇一干人。
四下里无人,武松进门之后却是直接一跪,将包袱奉给了阎娇娇,“这虎本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若没有花荣兄弟那一箭之功,说不得我就死在了景阳冈上。只是嫂嫂仁义,说不想被打虎之名拖累,才叫我一人担了这虚名。如今我既得了这些浮财,理应补偿给嫂嫂。”
阎娇娇等人下山后,便与武松商量好,说这虎是武松打的,自己一行人只是路过的旅人,被武松所救。
武松原是不愿意,但阎娇娇知道,若不是自己那二两白酒,不会害武松差点命丧户口,这打虎英雄的名声原本就该他得,因此一大串弯弯绕,说的武松不得不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但如今武松赠银,却是她没想到。
“英雄重义轻财,我果然没看走眼,武兄弟你是条汉子。”花荣又是嘴比脑子快的夸到,顺便将人拉了起来。
虽然他不在乎这点钱,也不会跟人抢银子,但他就是喜欢这种不慕钱财的英雄汉,见到就恨不得不与人结拜。
“你们这些不当家不识柴米贵的!”阎娇娇很是无语,当下将装铜钱的包袱推给了武松,示意他坐下来,“我知道你讲义气,为人豪爽,但豪爽和义气不能当饭吃。”
“怎么不能当饭吃。”武松和花荣异口同声的说道。
“当初我在老家以为自己杀了人,投奔柴大官人家,便是他舍了饭食与我,临别走时,又给了赠银与我。”武松理直气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