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娇娇这一笑,宋三郎更生气了,直接赌气翻身靠着墙里睡去。
阎娇娇见状,只得伸手把他翻过来,温言软语的劝道,“好了好了,我不该笑。你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最俊,其它男人连你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她夸人的脸不红,倒叫被夸的人羞得黑红黑红的,一双虎目难得有几分羞涩,哼哼唧唧的说道,“你就惯会哄我开心,当我不知道旁人怎么说我的……我认识那么多人,他们向来只夸我忠义无双,没人说我俊才风流的。”
先前大家都爱戴花,他还专门买了朵价高的牡丹花簪着,结果晃悠了一天,大家都夸那花儿颜色好,这银子花的值,硬是没有一个人夸他戴着好看的。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阎娇娇的手忍不住就摸到了他的脸上,“百样米爱百样人,有人喜欢圆脸的,有人喜欢方脸的,就我喜欢你这种黑脸的。看着比他们结实多了,也比他们能打些。”
看她夸的真实,宋三郎忍不住信了三分,只是想起花荣的俊脸,他又忍不住想到了今晚死掉的那个张文远。
嗯,忽然娘子的话又不是很可信了起来。
阎娇娇见状,也想到自己那里还有个姘头的事情没有解决呢,于是干脆胳膊枕着头,跟宋三郎结起疙瘩来。
“那张文远的事情,我正要与你说呢。”阎娇娇也不避讳,开门见山说道,“当初你带他来家里吃酒,我因着是你的同僚,才给了几分面子。但没想到那厮是个不老实的,一双贼眼溜溜乱瞅,等你走后,又找了两回过来,送些不值钱的花儿朵儿,口中拿你扯幌子,满脑子却都想的是那些勾当……我一个女人家,又有什么办法,我不让他进门,他就在门口杵着,被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俩有什么呢!”
阎娇娇这话只说了一半,张文远那半是百分之百真,至于另外一半……那是阎婆惜做的,与她阎娇娇有什么相干。
宋三郎还是头一回听这事,先是一愣,然后就忍不住张口说,“娘子受了这般委屈,怎么不跟我说。”
“你还说呢!”阎娇娇不轻不重的一拳锤到他胸口,“我一个女人受了这么大委屈,原本想跟你商量,可你倒好,听了外间那些风言风语,便一个月都不来上两回。我也是要脸的,你不理我,我还非巴巴的赶着你不成?一来二去,我俩的隔阂越来越深,坊间关于我和张文远的流言也就越穿越广了。”
原来是这回事。宋江听了,心下懊恼不已,只觉得是自己愧对娘子,内疚不已,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了两下,“都是我不好,是我愚钝,才看不清娘子的心,教娘子恼了。人打我出出气吧。”
“傻子。”阎娇娇见状,清啐了一口,却是娇笑着一个翻身,就将他压在了身下。
“赔罪就得有赔罪的样子。咱们说好了,你不许乱动,样样都得依我。”
*
第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郓州城门口的守军打着哈欠打开城门,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守军看着马车眼生,本来还好奇是谁会这么早出门,谁想到帘子打开,露出了一张小娘子的俏脸,当下便笑着打招呼,“阎娘子早,今日这么早出门啊。”
阎娇娇与宋江出过几次门,两人不耐烦在城门口排队,所以都是赶着最早那一班。因着宋江刷了几次脸,所以看门的守军把阎娇娇也记住了,有时候她单独出门,也会行个方便。
“店里的粮快卖完了,所以想着去李家屯再收一批。”阎娇娇笑着交了城门费,很自然的和守卫寒暄。
“你家粮铺价格实惠,生意好是自然。”守卫一边办手续,一边与她聊天,“改日您带了新粮回来,我家也去买上几斗囤上。”
“那可一定要来,我到时候给你算实惠些。”
就在这没有什么营养的寒暄中,马车渐渐驰离了郓城。等到到了外面的田野上,一直带着斗笠遮着脸的刘唐这才敢松了口气,掀下帽子跟阎娇娇说话,“嫂嫂真是好胆识。”
虽然他胆子大,顶着个贼子的身份还敢东跑西窜,但这不代表这个世界大部分人不怕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