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不说这些,岚越喜欢就好。”柳初榕看着甚是欢喜的柳淳熙,缓缓勾起了嘴角。
宴席结束,众人纷纷出宫,柳淳熙也带着白逸思离开,不过有一件事她没有想明白,无缘无故的,北轩王为何会送她一把古琴?
虽然北轩王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模样,看起来没有一丝心机,众人对他的评价也很高,连她生性多疑的父皇也很信任他,但这也正是可疑之处。
若北轩王当真只是一个没有心机的王爷,如何会让她的父皇如此信任?仅凭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这是不切实际的,柳淳熙知道她的父皇从来不看重这些,更何况柳淳熙的直觉告诉她,北轩王不简单。
她坐上马车后从白逸思手中接过了古琴,将古琴抱在自己怀里,但她仔细查看后,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她心中奇怪,盯着古琴看了许久,白逸思看着柳淳熙如此认真地看着这把古琴,心中有些不悦。
“殿下就如此喜欢这把古琴?”
柳淳熙不愿在这人面前坦露心声,虽说她留下了这人,但也只是她的好奇心作祟,说到底她不信任白逸思,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会告诉她。
“这把古琴的音色淡雅又不是韵味,像流水般清澈,很是难得,本宫当然喜欢。”
白逸思不悦地挑了挑眉:“音色不错这是事实,但奴婢曾听闻一个说法,说琴的音色如何也得看它身边人的性格怎么样。”
“依奴婢看,这把古琴不知在北轩王身边待了多久,肯定早已失了原来的韵味,现下不过是把废琴。”
柳淳熙如何听不出白逸思话中的不满,只是她心中惊奇,这人为何讨厌北轩王,她笑着说了句:“歪理。”
又问道:“你为何如此讨厌北轩王?”
“奴婢不讨厌北轩王啊。”白逸思瞪着双眼说,“奴婢说的不过是实话。”
这还不讨厌?
柳淳熙摇了摇头,又感受到了额头的胀痛,她没有继续说笑的心思,将古琴递给白逸思后就闭着眼休息,“到府后叫我。”
柳初榕今晚住在宫中,此时正和柳裕安在夜色中散步,柳裕安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说:“你送给岚越的那把琴很不错,你费心了。”
“皇兄这是哪里的话?臣弟既然担了岚越的一声皇叔,自然该对她上心。”
“嗯,”柳裕安沉吟一声,忽然又叹息一声,“岚越长得越发像她母后了,朕看着她时常会想起璇黎。”
柳初榕低垂着头,脑中浮现出一张温柔的脸庞,那个女人似乎永远都笑着,哪怕是到了后面疯掉时,就连跳湖自尽被捞起来时都是笑着的。
柳初榕不愿继续想,他回道:“岚越的确越发像孝璟皇后了,陛下也不必太过感伤,人死不能复生,过好当下才是最应当的。”
许是晚间的风大了些,柳裕安感受到了一丝寒冷,咳嗽了两声,“这些年来,朕时常会想,当年的事是否真是朕的过错?”
柳初榕在皇帝的背上轻拍了几下,“皇帝顺应天命,承泰康之命,是不会有错的,皇兄不应继续纠结。”
他感受到自己手下拍着的人脊背日益单薄,柳初榕这才有了实感,他的皇兄真的老了,但他对此没有任何感伤,相反还十分欣喜。
他的皇兄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也该他坐上那皇位了。
看来苏璐樱也不是没有用,至少在皇帝身上动的心思十分有效,不然他的皇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衰老。
柳初榕的眼中翻起暗涌,“皇兄该更加注意身体,南燕的百姓可还指望皇兄呢。”
柳裕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此事,柳初榕便不再说这些,转而道:“今日臣弟赏花时还看见了皇后娘娘。”
“哦?”柳裕安微皱起了双眉,“她的未央宫不在那边,你们怎么会在那里遇见?”
柳初榕解释道:“皇后娘娘为了醒酒,所以四处转了转,刚好娘娘到荷花池时,臣弟还在那里。”
“若不是娘娘提醒臣弟注意时辰,恐怕臣弟今晚就要错过宴席了。”
柳裕安笑道:“嗯,也多亏了璐樱,不然你今晚可不只是自罚三杯的事了。”
“臣弟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这时柳裕安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来你身边也该有个人了,正好可以管管你的性子。”
“别别别,皇兄,”柳初榕求饶道:“臣弟如今还不想成亲,再说了臣弟的性子,皇兄也知道,到时成了亲,臣弟又四处乱跑,这不白白耽误人家姑娘吗?”
柳初榕看起来十分抗拒此事,柳裕安在他脸上看了许久,最终笑着摇了摇头:“行吧,你现下没有想法那便算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就分开了,柳裕安回到自己的宫殿时,有一人突然出现在柳裕安的身后,恭敬地跪着。
柳裕安没有转身,就这样问道:“皇后今日见到了北轩王?”
“是,两人在荷花池那里相遇,没有聊多久,娘娘便离开了。”
“可有听清他们说什么?”
黑衣人垂着头:“属下无能,那里视野开阔,属下不好太接近,所以无法得知他们聊了什么。”
“行了,退下吧。”柳裕安挥了挥手,让人退下,眼中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