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下课铃声那一刻,她如释重负,倒头趴在桌上,手腕上还有被掐出的一块块红斑。
第二节课铃响的时候,杜雨晨并没有醒。
周围的人像达成了某种默契,并没有叫醒她。高数老师的习惯,课堂上见到有人睡觉一定会把他叫醒,并问上几个刁钻的问题。但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叫醒她。直到下课,杜雨晨才醒过来。看着周围的同学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她还是迷迷糊糊。
高数老师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同学啊,其实身体要是真的扛不住,请个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大学里,学生老师之间的感情远比高中淡薄。老师对于自己的大多数学生也就是看得面熟,并叫不出名字。杜雨晨算是少数几个高数老师叫得出名字的学生之一。“年轻人,也用不着太勉强自己。”老师又絮絮叨叨说了一番之后,才离开。
他们今天上午只有一门课,杜雨晨借机把几个班委留了下来,拿出了自己之前写的活动计划。简单的A4纸,上面用清秀的正楷写着活动的游戏规则。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有的地方还特地画了图解,生动形象。
扮圣诞老人,做圣诞树,并在圣诞树上挂上写着游戏方案的签子,由大家随机抽取来进行游戏。“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的衣服我可以弄到。”她已经决定自掏腰包,“然后到时候班费里面出钱买一些卡纸,气球之类的对活动教室进行布置,可以给大家准备一些干果、糖果、点心。”
“咳咳”,说多了话,喉咙肿痛得难受。她干咳几声,继续说:“我们专业到时候这个活动也可以弄成开放式,外专业的人员感兴趣的也可以加入到我们。”机械专业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杜雨晨为了给广大男同学提供机会也是操碎了心。
讨论还算顺利,虽然有人提出了疑问,但大家随后也一起对计划进行修改完善,并最终分工下去。
讨论结束,大家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情。
杜雨晨没有走,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萎靡不振地伏倒在桌案上。
陆江犹豫了一会在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雨晨,你和何师兄真的分手了吗?你生病了,他知道吗?”
“陆江,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以后各过各的,普通朋友而已。”她蔫蔫地趴在桌上,睁眼都觉得费劲。她和陆江关系还不错,因此也并不隐瞒。
“那......”陆江想问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但一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雨晨,你回宿舍休息吧。下午的课如果真的上不了,我帮你跟老师请假。你也别硬撑着,真的不舒服,我陪你去校医院。”
下午,杜雨晨挨过了四节课,到了饭点,却没有吃饭的欲望,瑟缩在教室的一角。
陆江回教室拿东西,就看见她一个人趴在那里。
“雨晨,雨晨!”陆江叫她,但她没有回应。
陆江当她是太困了睡着了,但看着她整个脸泛红,看起来,总归是不太对劲。几经犹豫,他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雨晨,雨晨!”他不顾上太多,把人叫醒了,“雨晨,别睡了,我们快去医院。”
杜雨晨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说话亦是毫无生气。“头好痛......”她小声呢喃。
陆江越看越觉得她不对劲,赶紧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她浑身乏力,软绵绵的,他又不敢太过用力,弄疼了她,后来干脆将她背了起来。
教室在四楼,他就那么背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楼。
她摇摇晃晃,陆江也没法用自行车载她,没办法,干脆就那么一路将她背去了校医院。
到了医院,他连汗也顾不得擦。安顿她在椅子上坐好,随后替她挂号,付费,跑前跑后。
等到化验结果出来,医生看了看报告,诊断上呼吸道感染,电解质失衡,随后开了药片和盐水。
等杜雨晨输上液,已经八点多了。她精神萎靡,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陆江则拿着冰袋替她物理降温,一遍一遍地去试她的额温,还通知了她的室友。
等到美娜她们赶到的时候,杜雨晨已经恢复了些精神。
陆江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见杜雨晨有人照看,便离开去吃晚饭。
“雨晨,你感冒得这么厉害,还上什么课啊。”美娜见证了那天的修罗场,知道她心里的结,现在看着她生病的模样,满满地心疼。
雪瑶:“雨晨,这两天我看班里的事你也就不用操心了,照顾好自己吧。”
“不要紧的。”杜雨晨摆摆手,“你们早点回去吧,别在这久待,我会传染你们的。”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