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话,寅九不管信不信,都会照她的意思去做。
但江清不愿意骗家里人。
她此身已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家里的姨娘、弟弟妹妹、寅九便是她最亲的人。
没有血缘关系又何妨,想着她、念着她、知道心疼她,已经比许多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强太多。
她对家里人是有些不同的。
小姐只能捏捏九哥的脸,语气带着些无奈:“帮我照顾好姨娘他们,等我去接你。”
寅九书读的不多,但也看得明白,江清如此动作必然是去做大事。
这大事必然是有些风险的。
不然,何以要送走家小,孤身前往?
寅九将江清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脸上,身体微微颤抖:“一定要来接我。”
江清垂眼,将他的惶恐不安收入眼底。
“你怕海上风浪,船只倾覆吗?”江清问。
寅九摇头,不自觉滚下泪来:“我怕见不到小姐。”
江清用拇指擦去他脸上的泪,安抚地吻吻他的唇:“不会的。”
“定会去见你。”
江清的话不必写在纸上,也重若千钧。
寅九如浮萍一样的爱,在江清这句话中生出浅薄的根基。
他被她这一句承诺安抚好了,搂搂江清的脖子,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慢慢放开了手。
江清起身,对他笑了笑:“走吧。”
寅九被柳枝领着,护院跟着,走得一步三回头。
江清此刻也不急着回去,骑在马上目送寅九上船才离开。
策马回转时心情有些放松,脸上还有淡淡的笑,看了一眼边上的陈管事,嘱咐道:“把寅九的喜好报给所有管事。”
这是要让管事们经手好东西时要记得寅九一份了。
虽然江清知道寅九并不在乎那些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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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南洋没有丝毫冬天的感觉。
还是夏日一般炎热。
几位姨娘适应得很快,甚至换上了南洋当地的衣服,也经常在护院保护下出门逛逛。
寅九开始和五姨娘作伴。
日日在佛前念经,祈祷江清平安,早点来接他。
在寅九的日日夜夜的企盼中。
挂着江字的旗的船从平州出发,离南洋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