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峰。
宋木桃停在陈丹青院前,踌躇不前,最终鼓起勇气叩响门柄。
陈丹青神色淡淡:“有事?”
宋木桃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心中惴惴不安:“师兄,我想告发师姐,你能帮我作人证吗?”
“当然,”陈丹青笑笑,“不过……”
“不过什么?”宋木桃心绪如同水上浮木,起起伏伏,刚升起的火热被冷雨浇灭。
“我即日要外出访友,耽误不得,师妹可否再等上些时日?”
宋木桃强颜欢笑,呐呐应是,转身离去。
父亲说的居然是真的。
为什么师兄也不站在她这边?
“父……父亲……”她愣住。
宋过立在拐角处,不知看了多久,面无表情:“为父早就告诫过你,如今碰壁,有何感触?”
宋木桃羞愤欲死:“我不该不听您的话。”
宋过满意点头:“听爹的,爹怎么可能害你。”
又是这句话。
宋木桃绞着手指,眼里潮湿一片。
她的沉默没有换来同等的沉默,宋过又不满起来:“你怎么就没点主见呢,一点也不像我的女儿。”
宋木桃咬唇,逼回泪水:“爹,我去练剑。”
大师兄偏袒三师姐,父亲也不愿轻易动手,唯有实力才能让她站起来。
宋过皱眉:“不许去,你伤还没好。”
宋木桃低着头,“那我回去休息。”
……
梧桐院。
宋木桃遣散了仙侍,不知疲倦地挥剑,但心口处的疼痛如附骨之蛆,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的思绪。
胳膊上的伤痕崩裂,血水汩汩而出,她想起这是江照月留下的。
江照月冰冷的话语犹在耳边响起:“我誓杀你。”
梧桐叶筛出缕缕月光,仿佛回到数年前。
那时候她还不叫宋木桃,只是一个漂泊在凡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乞儿。
忽然有一天,有个仙气飘飘的俊逸道长走到她乞讨的碗前,冷淡严肃的面庞让她瑟缩了一下,眼中浓烈的打量和嫌弃让她不自觉垂首。
为何有人生来卑贱,衣食无着,有人却高高在上地来审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