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案?当初这案子可是以当地知州贪墨金矿而私押良民为结案的,还是你凌捕头亲自呈交的结案书,这又如何会与我有关?”
凌风澈看周闻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狡辩模样,心里只觉可笑,而他最不善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于是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周大人何苦还要演这一出,当初在严州之时不是已经暴露了凌州便是无踪楼的秘密了吗,而且严州知州表面上是以箫家马首是瞻,可那日在酒楼里杀了他的人实际上是你,箫雁舟只是个替死鬼而已,而你在杀人了之后,为了不让箫雁舟有所察觉,便就近回了凌州暂避,却不想遇到了前去查看的云未行,还被其戏弄了一番,暴露了凌州的真实面目,我也是在那时候察觉你占据凌州或许另有所图,便留了心眼,派人去严州蹲守,果然在几日前收到线报称新上任的严州知州暗中与你的人有密切来往,同时严州城还出现了许多匈奴人的影子。虽然这些匈奴人自称是前往中原行商的商人,可行动举止分明训练有素,在城中到处探查,另外严州城外还聚集了不少匈奴的小支军队驻扎,而凌州范围则更是不遑多让,俨然已是匈奴人的地盘,这些周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凌风澈看向周闻,眼神犀利,不过他到底高估了周闻的无耻,周闻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点事迹败露的仓惶紧张都没有,取而代之的却是沾沾自喜的自傲,似乎不是在听凌风澈分析他的种种野心之举,而是在听他对他的功绩歌功颂德一般。
“凌捕头见微知著,果然事事都思虑周全,只不过终究棋差一招,你的这些消息打探得太迟了,就算是现在告诉了那小皇帝,他如今又能奈我何?终究是成王败寇的结局,如今我已经掌握了整个大晟的命脉,这天下都将是我一人的了,你在这边与我对峙这些又还有何用呢?哈哈哈······”
周闻笑得无比猖狂,几乎像是要笑断了气一般,嘲笑凌风澈的徒劳无功,然后突然又戛然而止,起身走向牢门,边走边道:“你的那些同伙自以为拿到了狼符虎符便可调令三军进京护驾,只可惜在那之前我的匈奴大军便会长驱直入中原,在他们还没到边关军营之时就会将整个大晟吞噬殆尽,你,还有你的那些同伴,注定徒劳无功,白费力气。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我也不强求你臣服,只让你在此暂且苟活,待到我登上帝位之时,让你亲眼看看这天下是如何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他正欲走,凌风澈却突然叫住了他,“我还有一个问题。”
周闻停下脚步,转头不屑地看向他,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目光中竟还带上了几分怜悯,“说罢,趁我还有些许耐心的时候,也教你当个明白鬼。”
凌风澈面色凝重,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眼看向周闻,里面暗潮汹涌,努力压抑着满腔的仇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当年陷害靖安王,囚禁我父亲,屠戮靖安王府与我凌府上下,如今又设计毒害陛下,引匈奴大军入中原,桩桩件件,难道都只是为了登上帝位吗?可匈奴人野心勃勃,凶残至极,他们若是进入中原,你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会出尔反尔,最终引火烧身吗?到时候又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受到牵连,生灵涂炭,这些你难道也都没有想过吗?”
“生灵涂炭?”周闻冷笑一声,转过头看向凌风澈,“好一个生灵涂炭,凌风澈你还真是悲天悯人啊!”
他一步步走到凌风澈面前,眼神如同阴鸷的猎豹,又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眼神狰狞可怖,可看见凌风澈依旧无所畏惧的看着自己,他猛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这一脚力道之大,凌风澈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一时间气都喘不上来,还没缓过神来,又只觉胸口猛地一阵重击,却是周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老子要的就是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不这样,如何能解我亡国家破之恨!靖安王、萧崇、你爹,还有那最该死的胥帝一族,我要的就是他们一个一个都为此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知道夺了孤的王位,会是如何众叛亲离的凄惨下场!至于那些贱民,孤也要让他们知道背叛孤的后果,不过蝼蚁,死不足惜!”
凌风澈震惊无比,本以为周闻就是个贪图权势的小人,万万没想到一激之下,竟听到这等惊人内幕,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