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通天闻言大喜,竖起大拇指便赞道:“玉井姑娘真是女中诸葛啊!”
云未行也是十分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做得很好。”
玉井莞尔一笑,随即众人加快脚程,迅速向着北门撤去,但到一处路口之时,云未行却不自觉地停了脚步,神情也变得有些犹豫。
玉井一路跟在他身后,见他望着的方向正是周府,距离此地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心里便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脸上愁绪一瞬而过,随即坚定劝道:“世子切勿莽撞,方才我已经遣人去查探过了,周府守备依旧照常,固若金汤,牢房那边还有上次与你我交过手的那名刀客,若是此时贸然过去救统领,只怕人到时候救不出来,还会暴露刘大人他们,实在不宜冲动,何况统领他也定然是不愿意看到你为他身陷险境的。”
云未行见她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未见什么恼意,有些苦涩道:“我亦心知肚明,只是实在不甘心啊。”
玉井垂了一下眼眸,将眼中的苦涩藏了起来,“昨日夜里我手下的人打探到有一队商客打扮的人深夜进了城里,接待他们的是周府的人,而且他们一入城便去了周府,我的人仔细听了那些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关外口音,身上的佩刀也是匈奴制式的弯刀,想来必是匈奴派来与周闻交涉的。”
云未行闻言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如此看来,匈奴进犯就在这几日了,时机耽误不得,我们尽快出发,凌风澈那边,我相信他会有办法自保的。”
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周府的位置,随即不再犹豫,大步向前走去。
有了玉井的安排,加之月通天一早就安排了人马在城门接应,他们一行人出城竟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到了城外,还有悬梁会的人等着,将刘大人他们几人做好了易容以后,又自己换上了刘大人他们的容貌,换上一样的衣服,与之前子午他们出逃时一样,届时四散出去几队人马来混淆视听,周闻的人便是想抓都难。
云未行见着这些平日里藏于地下,一副混不吝模样的兄弟们忽然如此郑重其事地为他们上下打点,心中不胜感激,拱手道:“感谢诸位义士相助,等此事毕,我等定有重谢。”
为首一人正是之前在地下悬梁会接引的弟兄,见状哈哈一笑,回礼道:“世子言重,我等虽为草莽,平日里也常做些偷鸡摸狗的营生,但也知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时间不多,诸位尽快出发,由我等断后,必不叫那贼人得逞,各位保重,我等来日方长,有缘相聚,定把酒言欢!”
江湖中人性情豪爽直率,他既然这般说,云未行也觉畅快无比,再郑重拱手,转身上马,见众人准备完毕,向那些悬梁会的弟兄拱手告辞,一扬马鞭,队伍从山中小径疾驰而去,悬梁会的人紧随其后将沿路马蹄印抹去,随即戴上伪装向着反方向奔袭而去,每到一个岔路口便分出一支继续转移注意力。
有了这个办法,等到第二天周闻处理完了箫府残局以后,再派人去追,也早已经如大海捞针一般,再也找不到云未行他们踪迹了。
得了这般消息,周闻气得几乎把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他来到后院假山之中的私牢,地下昏暗的环境里只有凌风澈一人,就安静坐在其中一间牢房之中,有了周沐清的求情,周闻暂时也不打算杀了他,只是将其囚禁在地牢里,派人看管着,吃喝一应虽不丰盛,却也算是干净,并未如何为难于他,只是他之前的旧伤在加上新伤,周闻又不让找大夫医治,只是让他这般拖着,就当作是那日在宫里没能一刀结果了他的惩罚。
如今周闻越看他这般安静呆着的样子便越是来气,再加上这一天萧崇云未行他们接连给他使的这一些绊子,直气得他心肝脾肺没一处安稳的,只想找个人发泄一番出气了才好。
凌风澈听见了周闻怒气冲冲的脚步,只是他连眼皮子都不屑得抬,依旧靠在墙角,伸着腿以缓解双腿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