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他竟然还有这般动作,皆愣在了原地看他,直看得云未行一愣,干笑道:“看着我做什么?那周闻当年与他夫人夫妻情深,膝下只余一女,他夫人死后,周闻对他女儿是百依百顺,只要有周沐清出面,定然能拖延住周闻的脚步,我才能放心送刘大人回去啊!”
仔细想来,云未行也确实说得不错,周沐清拦住周闻脚步,他自然就能有充分的时间送走刘大人。
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岳丈居然就是无踪楼的幕后黑手,还是当年陷害靖安王,甚至派人屠杀了他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凌风澈不禁捏紧了拳头,只觉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识人不清,竟把杀人凶手视作救命恩人。
凌风澈不是那种恨一人便迁怒其全家的人,更何况他与周沐清相识多年,除去他们俩都不乐意的婚约,周沐清为人洒脱,性格直爽正义,曾经就为了救一个被乞丐拐跑的孩子,孤身闯入人牙子的老巢救人,还因此险些丧命,她这样子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父亲在暗地里无恶不作,无论如何也不会包庇,所以当知道云未行偷偷传信给周沐清时,他大概也就能确定,周沐清收到后无论真假,她都会去找周闻,而云未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做这件事。
“眼下晚照楼已经不安全了,下午我们也刚收到线报,悬梁会那边也出了问题,有人冒充大盗潜了进去,似乎是在查你的事。”月通天看着云未行说道,三人立马警觉了起来。
“是箫雁舟?”云未行脸色不虞。
月通天摇头,“不知道,那人查了片刻便离开了,悬梁会那儿金一两跟踪那人没多久就被他给甩了,据他所说,那打探之人身手了得,看不出来武功路数,我怀疑是无踪楼的人。”
云未行皱眉,凌风澈急问道:“无论是谁,那人可有查到什么?”
他这反应让月通天他们一脸不解,莫非是怕云未行暴露连累自己?
月通天面不改色,与慕玥对视一眼,语气却冷了几分:“那倒没有,阿行这人就是个飞贼,也没偷过什么值钱东西,靠着一点轻功才勉强偷了贵妃镜,入了悬梁会,那人即使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慕玥接着道:“是啊,可能那些人就是追查你们两人的行踪罢了,毕竟之前阿行跟你同进同出那么久,又是一起逃的,那些人自然要从悬梁会入手调查,可能就是为了查出你们的下落。”
云未行见他们两个如此紧张隐瞒,是生怕凌风澈对他的身份起疑心,不由失笑,他们也是关心则乱,只是他若再不开口,怕是月通天要动手灭口了。
“你们别遮掩了,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两人脸上满是惊愕,月通天更是再也装不下去,眼中杀气闪过,可见凌风澈一脸无辜淡定的样子,只能气急败坏地扯过云未行,压低嗓子急问道:“他怎么会知道?你知不知道……”
云未行被揪着领子有些喘不过来气,但还是冷静地按住了月通天的手,低声解释:“不是我刻意暴露的,实在是这人太狡猾,蛛丝马迹就让他识破了我的真身,不过你放心,他不是敌人。”
说罢他还安抚似的拍了拍月通天的手,让他放开凌风澈的领子,月通天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转头便扯住了云未行的领子,把他拎小鸡子似地拉到一旁,低声质问:“不是敌人,但也可能不是朋友,我知道你与他交情匪浅,可有没有想过后果?我们呢?我们苦苦经营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一切的筹谋都将实现,可如今让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万一他背叛了我们该怎么办?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说的这些,云未行自然都想过,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只是之前一直藏在心底,如今借月通天的口说出来,他顿时没了方才说出口的轻松,被骂的哑口无言。
这时慕玥却上前拉住了激动的月通天,凌风澈也推着轮椅靠近,低声承诺道:“此事并非他自己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察觉到的,而且我若是想要告发你们,早在去严州城之前就可以告发,何必等到这时候?”
慕玥柔声劝月通天道:“我也觉得凌捕头不会做出告密之事,此事也是误打误撞,大家坦诚相见也好,如此才更能互为倚靠啊。”
月通天简直觉得慕玥跟云未行都疯了,看向凌风澈眼中杀意不减反增,“互为倚靠?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之前不告发,又如何能保证现在不告发?如今你成了朝廷钦犯,这正是你翻案立功的好机会,只要你向皇帝告密抓到了靖安王谋逆余孽,你就又能官复原职了,又何必在此假惺惺!”
他越说越激动,连云未行都听不下去了,见他已经讲手按到腰间,上去一把就把他推开,阻止他伤人,“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