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一旁原本着急万分的云未行,此刻却长舒了一口气,立时瘫坐在了竹椅上。
等脑袋的痛感稍稍过去了一些,凌风澈才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他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而云未行也是一阵后怕道:“你睡了快有一炷香半,险些叫不醒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有想起什么吗?”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凌风澈,凌风澈捂着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缓缓道:“我想起了那天昏迷之前发生的事,那日是徐知州请我去的酒肆,他给我喝了下药的茶,当着我的面承认了自己做的事,也承认了萧太傅就是幕后之人,想要置我与死地也是因为我们之前调查的那些案子都牵扯到了当年你父亲的谋逆案,萧太傅似乎是不想我再深入进去,所以借徐知州的把柄要挟他设局引我们到这里,天高皇帝远,一切便都好处置。在我昏迷之前,并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只是依稀看到徐知州似乎对来人十分恭敬,而且对于对方突然出手杀了自己感到十分不解震惊,看样子他并没有想到对方会动手杀了自己。”
云未行皱眉想了想,一拍桌子便道:“定然是箫雁舟了!他是萧太傅的儿子,之前又对你严刑逼供,急着给你定罪,十有八九就是想害死你,好帮他父亲解决你这个隐患。”
凌风澈却有些迷茫,缓缓摇头,“不知道,我现在唯一能记得的是那人穿着一件十分华贵的金丝织就的衣裳,箫雁舟之前并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而且那人出手干净利落,看起来更像是武将一类征战之人,箫雁舟虽然会武功,但是还没到这么厉害,况且箫太傅要我的性命,箫雁舟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但是他毕竟是个文人,虽然会几招,却也没必要自己铤而走险,自己亲自动手,那人似乎并不是箫雁舟。”
云未行闻言更加头疼起来,“一个箫雁舟就差点害得我们命丧黄泉,现在再多一个不清不楚的杀人凶手,敌在明我在暗,这下子该怎么办?”
凌风澈抿了抿唇,方才一梦令他思绪纷乱,眼下平复了一些,也逐渐看清楚形势,“那个凶手必然与箫雁舟有着密切的关系,他的行动很有可能是箫雁舟授意的,至于那身衣服,看料子十分眼熟,或许可以从这儿入手调查。徐知州的案子线索基本都已经被箫雁舟给销毁了,但是那间酒肆的厢房死了人,十有八九到现在也没人租住过,或许还能有些线索残存在那里,晚上我们去探一探。”
云未行见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捕头又重新出现,自然也是高兴不已,忙不迭地点头,“这也算是我的老本行,你大可放心,只是你确定身体没事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凌风澈,凌风澈只是摇了摇头,“没事,除了腿照旧动不了,其它并无大碍。”
云未行闻言便信了,又嘱咐了几句,便起身去后院做饭煮药去了。
是夜,云未行背着凌风澈,两人穿着夜行衣轻巧地跳进了酒肆客房。
云未行小心将窗户合上,转身走到坐在茶座旁的凌风澈,“接下来怎么做?”
凌风澈看着有些熟悉的地方一时陷入了沉思,大概是客栈担心命案影响生意,早早就将这间客房收拾了,他自己行动不便,只能让云未行帮忙在客房各个角落仔细搜查一番,可惜如他们所想,这间客房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线索都没有。
云未行未免有些沮丧,蹲在地上托着下巴道:“看样子要给你翻案,比给我父亲翻案还要难,我父亲的案子起码还有些线索证据可言,你这个真的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给留下,箫雁舟做事可当真是做绝了。”
凌风澈一言不发,这夜正好是满月,窗外月光正盛,照的房间里也是一片通明,他盯着徐知州之前倒地身亡的那一处出神,片刻后指着地上的木板,“云未行,你看看那块地板缝隙,看看里面是否还有血迹残留?”
云未行闻言一凛赶紧起身走了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那处木板缝隙里来回划了几下,果然在里面取出了一小块血痂。
他惊喜地将这块血痂递给凌风澈去看,凌风澈小心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布,将血痂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