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行起身在巷子里转了一圈,走到尽头只见一道高墙立在那里,他轻巧地一个鹞子翻身便上了墙,立在上面四顾。
“还真是奇了,这巷子两边是两间大店铺,左右皆是实墙,也没有门窗,后面就是条河了,那叫玉莲的姑娘听起来也不像是个练家子,怕是翻不过这般高的墙,至于那些绑匪绑了人又想翻墙过河,怕也不是一件易事,显然这人只能是被人从前面给带走的。”
说着他又轻飘飘地从墙上跳了下来,凌风澈也转着轮椅到了那面墙下面,抬头看了墙的高度,又俯身在墙角下搜寻了一番,“那些人很谨慎,即便来过这里,也将现场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连那个叫玉莲的女孩的脚印也全部擦没了,想从现场找到线索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云未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半晌他看着这巷子,来回审视,突然提出了一个疑问,“你说这巷子既然是个死胡同,那玉莲再不认路,见到死胡同应该也不会傻乎乎的就进来吧!那为何她明知是死胡同,却还要进来呢?难不成她其实不知道?不应该啊,听她姐姐的话里话外,两姐妹应该都对这城内十分熟悉才对啊!”
凌风澈也是一脸凝重,“这一点我方才也想到了,而且那个卖豆腐的小贩也说,从玉莲进入胡同之后不久,就有几名男子从巷子里走出来,却不曾见到他们进入巷子,显然这与前面的玉莲截然相反,一个是进了却没出,另一批却是出了却没进,可见这里面另有蹊跷!而那个玉莲,我觉得她很可能是自己要进这个巷子里的。至于原因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与人有约定,又或许是受到了什么指引或者威胁,总之应该是她自主进的巷子。而那几个男子,有可能是提早就在巷子里埋伏好了,等到将人用了某种法子转移出去之后,这才从巷子里出来。”
听到这儿,云未行突然打断道:“提前埋伏是有可能,但是既然他们能把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从这里转移出去,那为何不直接一伙人直接一起走掉呢?反而大费周章的从巷子里出去,平白让别人瞧见他们的行踪,这不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云未行的话一时也让凌风澈有些犹豫语塞,两人一起陷入了思考,只是皱眉沉思许久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
“你精通医理,有没有听说过某种药物,服用后可以让人言听计从的?”凌风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抬头看向云未行。
云未行被他问得一愣,随即仔细想了起来,末了道:“寻常医药里并没有记载有这种奇特的药物,毕竟药物是用各种草药混合煎制服用,吃下后一段时间便会被消化吸收,药力也会减弱,作用除了救人就是杀人,很少有药物是用来控制人的,自然那些让人上瘾的脏药不算,但是想要让人完全言听计从的药,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医书,还真没见到过。不过传言南疆那儿历来传承有一种巫蛊之术,施法诡异,以毒虫入药,炼制多年,毒性极强,听说是那里的女人用来锁定情郎,令其绝不变心的办法,如果硬要说想让人听自己的话去做事的药,南疆蛊药是最有可能的了。”
说着,他看向凌风澈,问道:“怎么了?你是发现什么痕迹了吗?”
凌风澈却摇头,“没有,只是想法而已,即便真有药物控制,控制得了一时,也控制不了一世,这些人消失之后却又行动自如的回来,显然其中另有隐情,跟这座城一样,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两人将小巷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也还是没有找到实际证据,沿路询问了一下摊贩是否见过那几个可疑之人,但因为那时正是早市,人来人往,小贩哪里有时间去看这个,最终也还是没了线索。
云未行正要推着凌风澈回衙门,结果凌风澈却阻止了他,道:“去李慧娘家。”
云未行不解:“去那里做什么?徐知州不是已经去提人了吗?直接回衙门审问就好了嘛。”
凌风澈也不解释,直接道:“去,记得走小路绕开些,别被徐知州看见了。”
云未行满腹疑惑,但还是照办,推着凌风澈拐进一条小巷子,之前玉井已经告诉过他关于李慧娘家的情况,虽然没去过,但是云未行的方向感还是很不错的,带着行动不便的凌风澈七拐八拐,还真让他找到了李慧娘的家。
这时候正好碰见徐知州带着人从屋子里出来,那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出门之后便自如地走到邻居家,将孩子交给了里面的大婶照顾,随后就跟在徐知州身后,后面则是几名捕快跟随。
云未行跟凌风澈躲在巷子角落,细细看着,显然这个李慧娘的丈夫表现得十分淡定,且似乎跟徐知州很熟悉的样子,被官差传唤也不见一丝平头老百姓的畏惧瑟缩,但是他又神色凝重,身体瑟缩,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却不是因为被大人传唤而紧张,更像是不小心做错事的那种自责和内疚,状态完全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