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品?”凌风澈皱眉,脸色微变,“你们是绣娘?”
月莲脸色一白,有些不明白这位大人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是……小女是严州城绣坊的绣女,不过我妹妹不是,她年纪尚小,技艺还未熟练,所以平时只在家中绣些小物件,用来卖了赚点小钱。”
想起今天早上妹妹还在那里笑语晏晏地同自己讲昨天又卖掉了几方手帕,月莲不觉又悲从中来,小声啜泣起来。
“大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妹吧!她还是个孩子,平日里十分乖巧懂事,从不与人争执,也绝对不会轻易就跟人跑了,她必是被人拐走了,求求你,大人,救救她吧!”
那月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让人见了无不动容,玉井赶紧上前搀扶起来,又好言安抚了许久,月莲这才又稍稍冷静了下来。
随即玉井走到凌风澈身后,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她方才趁凌风询问月莲之时去调查了一下这个月莲的身份,证实了她确实是绣坊的女工。
凌风澈转头看了一眼正站在巷子外安抚好奇民众的徐知州,回头低声同玉井商量,让她先带着月莲母女回家,另外带几名暗卫暗中保护起来,玉井虽有些不明白为何不直接将月莲母女带回衙门调查,但凌大人做事一向有自己的考量,她身为下属,照做便是,实在无需多言,于是她走到月莲身边,帮着一起扶起悲痛欲绝的月莲母亲,三人缓缓出了巷子回家去了。
眼看着凌风澈放走了月莲,徐知州赶紧跟众人安抚了一下,便急匆匆跑进巷子里来,找到正低头查看巷子角落的凌风澈,不解道:“凌大人,这月莲母女问完了?怎么不将人带回衙门仔细审问一下,就这样放她们走了?”
他似乎很是疑惑凌风澈的做法,而凌风澈却很正常的样子,看着墙角的一点破口,淡淡道:“她们并非第一发现受害人失踪的,即便问了也只是些失踪前的琐碎线索,简单盘问便可,倒是那个卖豆腐的还有些可以审问的价值。”
说着,他突然回过头看向徐知州,徐知州原本脸上还有些古怪神色,见凌风澈突然回头,立马换成了殷勤的笑意,“徐大人,有一点下官一直有些不解,不知大人能否给下官答疑解惑一下?”
徐知州有些受宠若惊,“自然自然,凌大人何须客气,但说无妨!”
凌风澈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街口那些默然关注这里的镇民,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这严州城里失踪多人,而且这第一起的案子发生至今已有许久时日,怎的这严州城里的百姓好像丝毫没受到什么影响一样?我们到这里多日也未见恐慌异常,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啊!”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徐知州,眼神审视严肃,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寻常疑问,可身上表现出来的压迫感能让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
云未行有些惊讶他怎么突然当着徐知州的面问起这个来,这不是变相的在审问徐知州吗?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就不怕这姓徐的当场翻脸?他们现在可是在他的地盘上,真要是闹起来,只怕双拳难敌四手,只有挨揍的份了!
这徐知州闻言也是一惊,心里也有些摸不透凌风澈的意思,不免有些打鼓,半晌才尴尬一笑,面露诚恳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有些为难道:“凌大人果然观察细致,只不过这并不是不曾有过动乱恐慌,起初发生了几起失踪案之后,城里确实闹过,不少百姓纷纷逃往外县,想要躲避出去一阵子,然后这些人前脚刚逃出去,后脚家中女眷就失踪了。眼看着逃脱无望,便只能闭门不出,可是结果还是一样,躲在家中也仍有人失踪,渐渐的便有流言传出,说这些绑架之人就是地府里来的恶鬼,专门到这里来索取少女性命的,所以他们才会无孔不入,难觅行踪。”
徐知州一脸畏惧鬼神的样子,看样子他也像是相信了这个传言,凌风澈呲笑一声,冷哼道:“怪力乱神,无稽之谈!”
徐知州见状,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样子有违自己身为朝廷命官的责任,赶紧附和,“是是是,凌大人所以言极是,下官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奈何严州城地处边关,民风质朴,这里的百姓大多未曾教化,所以难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不过也正因如此,反而之后便无人敢生事了,只是家家户户都把自家女眷看管了起来,最近倒也少了许多失踪案,除了今天发生的这一起以外,再上一次案子都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原本以为是那些绑匪知道京中派了大人前来查案,有所畏惧,所以隐藏了起来,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