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井跟子午是他的心腹,有什么事都是由他们去办的,凌风澈对此还是很放心的,而玉井闻言也是没有半分迟疑,立即称是,然后端起空碗便出门办事去了。
云未行见状也趁机道:“月通天在这里也分布了不少耳目打探消息,我来之前特意向他要了联络的暗信,一会儿我也出去找找,让他们帮忙打探一下这严州城的情况,顺便找找无踪楼的踪迹。”
他这么说自然也是有私心的,之前抓捕魏茹贞时,他就曾跟月通天他们商量要找个借口离开京畿司,到西北这里寻一下父亲当年遗留下的旧部,找到他们就能了解当年父亲被冤一事的全部内情,而且当初父亲偶然间向母亲提起过的宝库,似乎也就在父亲当年驻扎过的西北严州一带,哪里不光藏了父亲多年征战赏赐的财宝,还有一些他与慧贵妃等的来往书信,只要找到这些书信,就能从里面证明父亲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当年的谋逆罪乃是他人诬陷。
他话音刚落,便悄悄看向凌风澈,只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便转过头来看着云未行,眼神里好像装着什么心绪,只是这心绪装得太多,以至于云未行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凌风澈就这么看了他良久,随即又转过头去,淡淡道:“你去吧,凡事小心些。”
云未行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只是他如今身体不适,也难免会对心情有影响,当下便也不再多想,嘱咐了他几句注意身体,按时吃药休息,便匆匆出了门。
看着一时间空荡荡的房间,凌风澈觉得一如自己的内心一般,云未行身份成谜是他一早就知道的,可即便见过了他的真面目,自己却好像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他的样子。
他何尝不清楚云未行此番出来另有目的,可他不说,自己便也不问,至于为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不想因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与他交恶,又可能是觉得以云未行的品性,应当不会做出什么不法的勾当,虽然他之前是个贼,可凌风澈潜意识里却觉得云未行并非坏人,所以即使他另有意图,只要不是阻碍自己查案,凌风澈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徐知州那里本是一直盼着凌风澈他们前来调查失踪案的,实在案情诡异又紧急,他身为地方官,心里自然是急得不行,然而偏偏凌风澈一行来的时候狼狈不堪,于情于理都该先让他们休息整顿好了再查案不迟,只是这就如同煮熟的鸭子摆在眼前却不能吃,实在叫人心急如焚。
结果就在徐知州纠结是该等上几天再去驿站联络消息,还是早些前去才好的时候,凌风澈却先来了。
只见他在子午的协助下,拄着拐杖就走进了知州府衙,徐知州赶紧上去迎接寒暄,凌风澈对这位知州的情况早有了解,这位徐知州是先帝四年的进士,年过四旬,为人忠义老实,因为不太擅长交际,所以在新帝即位后被外派到了严州做了知州,在政期间将严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促农经商,算得上是位清明的好官。
在加上昨天再城门口,凌风澈耶略微有些留心需知州跟箫雁舟的谈话,因此对这位徐知州多了几分好感,脸上也不再是以前那种板正冷漠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跟他聊了几句。
待到闲话完凌风澈的伤势,凌风澈便快速切入了正题,在书房跟徐知州询问起了失踪案的详细情况。
想来这徐知州也是苦这个案子良久,当下就赶紧叫人去取了卷宗过来,同时也叫了当地巡捕房的捕快进来一一报告。
问了一圈,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记录失踪人口的卷宗,凌风澈皱着眉头不语,“徐知州之前呈递给刑部的公文,我也曾看过,上面只写明严州近几月失踪少女一百二十三名,多寻无果,特请驰援调查。可我方才看了卷宗,这里面分明不只一百二十三个少女失踪,还有三十八个男子孩童走失,这你如何解释?莫非有意瞒报?”
凌风澈公事公办起来,那架势多少还是有些严肃且吓人的,勇云未行的话讲,简直就跟个阎罗王审案一样。
徐知州见状也有些害怕,面露为难道:“实在不是下官有意瞒报,实则是这些人后来又自己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一个个跟丢了魂一样,一点都不记得自己走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依稀记得到了一处十分富足繁华之地,有人说那里如同世间桃源,应有尽有,也有人说那里是人间仙境,美女如云,总之是个十分神秘的地方,这些人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就莫名又出来了,等到旁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跟个孤魂野鬼一般在山林里游荡,事后也全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的?那是一问三不知啊!”
说着他像是怕凌风澈不信,又从一堆卷宗里拿出一份记录,递给凌风澈,愁眉苦脸道:“事后我们也仔细查验过这些人的情况,身上既没有任何损伤,也没有财务遗失,连穿的都是失踪当天的装束,毫无线索,因为这些人失踪之后又重新回来了,因此也就没算在失踪人数当中,还请大人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