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一出,云未行才发觉奇怪的地方,他们明明只早来了半刻,按照玉井的办事效率,整顿人马过来也不应该到现在还没到?
可来不及细想,凌风澈这边眼看魏茹贞神色有些动摇,便上前继续劝说,“魏少菁因何而死?想必你比我们更加清楚,那幕后之人能因为一个尚且不确定的凶手便在京都城里使用炸药,若他知道你与魏医女乃是同谋,又如何会放过你呢?你将真相告知我们,他的目标就会是我们,到时候你只需隐藏起身份,必然可以逃过一劫,可你若死守秘密,那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魏茹贞突然觉得凌风澈所言非虚,菁儿当初发现那个秘密的时候也是如此说的,要么就将秘密隐藏,顺着线索找到真相之后,再找到合适时机再将其公布于众,如此才是最安全的办法。然而一切在菁儿冒险去找那个所谓“凶手”报仇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本想隐藏自己的行踪,躲到这药庐中孤独等死就算了,原来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连凌风澈他们都找上门来了,难道那些人会找不到她吗?
魏茹贞方才想明白一切,苦笑一声,叹气道:“你既这般说,那我便告诉你吧,其实,我们也没有真的找到什么完全的真相,只是在调查贵妃死因之时意外发现了先贵妃宫里伺候的宫女所写的记录,称贵妃当然并非失足落水,而是有意投湖,且行动诡异,连其贴身婢女也是如此,那宫女便觉恐惧,小心记录了下来,这份笔录当中清楚记下了那名宫女的所见,菁儿便据此查出,是服用了枯肠花的原因,我们便顺着枯肠花毒这条线索一路追查,只查到当年在西北有一路商队曾运送过大量药材到那里,其中就有大量的枯肠花,然后线索便断了。我们二人能力实在有限,即便散尽家财去托人调查,也总是无功而返,走投无路,菁儿便提出让圣上亲自下旨调查,可圣上日理万机,即便与慧贵妃感情深厚,也未必会为了已故之人而动用国力,因此我们才想出了用一样的方法,先杀死几个无关紧要之人,故意造成连环杀人案的样子,再在陛下的御书房里设下机关放出消息,以百姓性命为要挟,让圣上出手调查。谁知道真相还未调查清楚,反倒却成了我们二人的催命符。”
凌风澈看着她颓废苦涩的神情,却丝毫生不出半分怜悯,冷眼看她,“你们二人为报恩不惜杀人,还以此要挟圣上下令查案,本就是一步错,步步错,只因你们低估了圣上的仁慈,若你们直接到御前去告御状,圣上宽仁又明辨是非,必定会给予帮助,下令彻查此案,即便结果还是会如你们所查的那样线索全无,但以陛下的性格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就如此番你们用百姓性命要挟,固然是逼着圣上做出了决断,但其实更重要的是圣上看到这件案子背后本身的冤屈,这才下令京畿司联合刑部兵部一同调查,为的就是还贵妃清白,说到底还是你们的不信任造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好似在简单说着案子的事,可实则字字锥心,十分狠心地讽刺了魏氏母女的愚蠢和肤浅,魏茹贞事到如今也看清楚了自己所作所为是这般可笑,借报恩之名,行杀人之实,自己与那些害死贵妃的凶手也是别无二致的。
“可我不后悔。”她低着头,失魂落魄道,“我不后悔做的一切,只可惜我的菁儿,她那般天资聪颖,本可在医道之上另有一番作为,却生生被我拖累,我的菁儿啊……”
她突然哭得歇斯底里,不住地用手捶着胸口,眼泪打湿了衣襟,是止不住的懊悔和痛苦。
就在这时,半空中却传来一个诡异的女声,“既是这样,那你不如早些下地府去陪你女儿,如此岂不是正好吗?”
凌风澈同云未行皆是如临大敌,急忙向半空查看,云未行行动尚且灵活,迅速上前将已经吓到痴傻的魏茹贞拉到身后护住。凌风澈一同上前,抽出随身长剑,警惕着四周,侧目只见云未行手中也捏着数把飞刀,心中稍定。
“呦~两位小郎君,咱们可真有缘,这不,又见面了,哼哼哼······”那女声似远若近,娇媚中带着一丝蛊惑,笑声更似银铃一般,让人闻之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