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行一屁股坐到凌风澈对面,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凌风澈手里那一堆卷宗,苦恼道:“那即便如此,那人自己都查不出幕后真凶是谁,时隔多年,难道我们就能查出来什么线索不成?”
凌风澈微微一笑,“那倒也未必,那人既然已经用信要挟圣上彻查,那我们就能有机会抽丝剥茧,验尸之后自然清楚慧贵妃死因究竟是什么,同时,我也想用这个吊出这个闹事的凶手,毕竟当年的事要查,现在的贼也得要抓,不是吗?”
他目光锐利,似有千万心机放在其中,云未行看着他灿若星辰的一双黑眸,竟也受到感染,有些激动起来,“那接下来怎么办?”
凌风澈神秘地眯了眯眼,有些高深莫测。
次日,刑部吏部礼部的诸位大人都跑到了京畿司,议事厅里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个个焦头烂额。这些天,对外,他们只说是公务繁忙,连家都甚少回,日日都住在衙门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对内,却是忧心忡忡,这开先帝妃陵的地宫去验尸,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稀奇事了!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圣上的龙威要被无数人诟病指摘,到时候只怕要被冠上一个不孝昏庸的头衔。
而且自古对于先者陵墓,世人都是心存畏惧的,现在慧贵妃的墓不光要开,甚至还要进行尸检,换作寻常人,那也都是大不敬的罪过,更遑论是先贵妃了。
因此为了遮掩事情,又为了不得罪先人,礼部假借先帝陵墓年久失修,需要修缮的借口,先隆重祭祀了先人,而后便在陵墓周围竖起了高高的幕闱,兵部将整座山都围了起来,美其名曰防止有人借机破坏陵墓。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诸位大人这才跑到京畿司衙门来,一则通知凌风澈他们赶紧动身前往陵墓验尸,二则也是想要打探一下如今的情况。
“诸位大人请放心,我等定会全力以赴,只是如今线索尚未证实,所以凌某也不敢妄下定论。”
凌风澈不卑不亢地说了这么一句,再无下文,只闹得其他几位大人越发焦头烂额,兵部尚书更是急得跳脚,连连质问道:“那贼人可是定下了时限的,如今我等紧赶慢赶也已经花去了两日,这才给你们铺好了路,你们京畿司倒好,怎的到现在还没查出一点线索了?”
忽而像是想去了什么,他又是一阵理直气壮:“先前便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利,让那贼人在京都城里四处犯案,如今更是闹到了陛下面前,陛下喆心仁厚,不与计较,可这件事究其根源,皆是处在你们京畿司办案无能!”
官大一级压死人,刘大人耷拉着眼皮连连致歉,刑部的冯大人跟京畿司来往较密,对于他们的行动也颇有了解,眼看着老伙计刘大人在那里看似赔罪,实则瞌睡的装相,再看一脸冷漠不做声响的凌风澈,他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跑出来打圆场道:“高大人息怒息怒,这事情原也不算是京畿司一衙的过错,这人犯要行凶,必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怎会轻易叫别人抓住,更何况此人能在宫里来去自由,身为皇城护卫的你我,难道就能逃的了干系?”
兵部高大人闻言气得直冒烟,张口就要辩驳,却被冯大人先行阻了回来,“现在这情形,已不是该计较孰对孰错的时候了,我等该想想,怎样才能在那贼人再次动手之前将其擒获才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高大人气得脸都绿了,可奈何冯大人所言有理有据,他便是想要争辩也需再掂量掂量。于是一甩袖子,只当是默认了。
一旁的礼部尚书崔大人向来是个精明圆滑的,眼见这几人吵完了,这才站出来打圆场,对着凌风澈便一脸忧心道:“凌大人,如今我等占卜围侍皆已备好,大人要验尸只消动作快些应是不会外传出去的。”
众人眼神流转,自是心照不宣,毕竟是查验先帝贵妃的遗体,若是传扬出去,此等内闱密事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这也是为什么要派出兵部的人把手先帝陵墓,还对外宣称修缮陵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