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行始料未及,被撞了个正着,吃不住力便跟着向后倒了下去,碰的一声两人皆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那人还好,倒是云未行,莫名其妙当了垫背,一时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后背更是火辣辣地疼。
只是他尚且来不及疼,火速睁开眼去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的样子。
借着外面忽明忽暗的闪电,他这才看清楚那人,正是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一脸痛苦挣扎的凌风澈!
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不好,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也散开了几缕,贴在脸颊上,给一分苍白更添了几分破碎感。
隔着厚厚的衣服,云未行都能感觉的到他额头的滚烫,也顾不得后背疼撑起一点身子便去拉过凌风澈的手,细细把脉了一会儿,可凌风澈既不是伤风也不是中毒,又仔细看了看他身上,也不见伤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未行自觉虽然不是杏林医圣,却也算得上半个大夫了,不至于连这点脉象都把不出来,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凌风澈的反应,他脸色惨白,神思凝重,好像人梦魇了一般,皱着眉,像是在抵抗着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一道闪电劈过,凌风澈猛的瑟缩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狠狠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云未行。
这下意识的动作可要了云未行的老命,努力吸气缓解腰上面的紧勒感,一面赶紧轻拍凌风澈的后背,以缓解他的紧张。果然,拍打了一会儿,他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原来竟是因为雷声!
云未行看着眼下紧紧将头埋在自己肚子上的凌风澈,简直可怜的像只小狗崽子,明明身量比他还大些,看上去沉稳内敛,处事不惊的样子,却不知道原来还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他想起来了,当年凌府惨遭灭门的时候,似乎也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许是从那时候便得了这个怪病,只是平日里都隐藏得好而已,要不是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还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多少。
云未行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大抵是出于可怜,手上的力道又轻了几分。
次日一早,凌风澈在一阵剧烈的头疼中清醒过来,正对着床头的侧窗投进来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刺眼得叫人发晕。
等缓过劲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身旁还有人,这让他猛然清醒过来,定眼看去,却是云未行趴在他床边睡得深沉。
凌风澈脑子混沌一片,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晚上回来之后,因为天气的缘故,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再之后便没了印象,他自己知道,一遇到雷雨夜,自己那个怪病便时不时就会发作,往常他都是提前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照现在这情形看来,昨晚似乎是云未行照顾了他一夜。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脑袋还是疼得厉害,就跟醉酒似的难受,一块半湿的帕子从他额头掉落下来,正好落在他肚子上。
凌风澈拿起那帕子,再看了一眼床脚的水盆,不由得看向熟睡中的云未行,心里五味杂陈,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人发现了,他却没有丝毫恼怒,反而有些释怀,难道自己已经对云未行信任到了如此地步了?
凌风澈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而他的动作也终于将云未行吵醒了,他睁开眼,迷迷茫茫的要起身,结果下一刻脖子上传来的钻心一般的酸胀疼痛瞬间让他惊呼出声
他龇牙咧嘴地大声呼痛,一面赶紧用手去拍打脖颈,好让脖子上的疼痛赶紧消减下去。
一面拍打着,他一面扭过头去看床上的人,见凌风澈已经坐在床上,正好整无暇地看着他,那双锐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和疑惑。
借着扭头缓解疼痛的功夫,云未行快速思索了一番,昨天那个场景只怕凌风澈自己是早就知道自己有病的,否则不会将自己锁在柜子里不出来,想他这般要强的性子,势必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软肋的。
自己要想活命,就得想好该怎么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他皱着脸,假装自己脖子疼,实则是在想借口,灵光一闪之后,他看向凌风澈,脸上已经满是担忧的神色,“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