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是不是跟当年的事有关,他到底出于礼节没有问,不过月通天眨巴着眼睛,对于像凌风澈这样冷面冷心的人的情报,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不过他低估了凌风澈的警惕性,也高估了自己在凌风澈面前的可信度。
只见他默默将密信卷好放入竹筒,重新交还。
月通天愣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凌风澈,不可置信地收回竹筒,又看凌风澈扭头就要走了,赶紧连自己平日里的经营之道都抛诸脑后,急道:“你就不想再问点别的?比如花楼案那三个高官子弟的关系?再比如当年的事?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了,不仅是因为自己一时脑热竟要做这亏本买卖,更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提起凌风澈的伤心往事。
月通天此人虽然唯利是图,可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揭人伤疤这样的事,实在缺德,所以话一出口,他也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
正当他后悔之时,凌风澈却好似浑不在意,大抵是这些年以来不断有人在自己面前或可怜或嘲笑地说起凌府当年的惨案,他也早已过了会在意旁人目光的年纪,因此对于月通天的话并不在意,更何况,当年案发的记忆自己已经缺失,这些年他也尝试过很多方法,始终也未曾见效,这是他的一处心结,但凌风澈觉得这也不会成为他调查的障碍,凌府、父母、家人,一切真相他都会查清楚,还当年之事一个真相。
只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在转身的一瞬间,凌风澈就已经将眼中的情绪波澜掩饰了起来,不过他也清楚月通天此言并没有恶意,便也没有表现得多冷淡。
“我是个捕快,查案执法是我的职责,无论是花楼案,还是当年的事,我都会调查到底。哪怕希望渺茫,我也继续调查到底,但若是只能借助旁人才能破案,那便也不用再做捕快了。更何况······”
他举起手里的竹筒,眼中流光溢彩,“有这个就足够了。”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像密室外走去,头也不回。
这一瞬,月通天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迷上凌风澈了,呆楞地看向那抹消失在门口的坚毅背影,长相俊美无双,身形精壮颀长,就连人品都如此正直贵重,除了有些倔,简直完美!
“完美······真他妈的完美······”月通天在高台之上小声咋么着,心想要不然下一张脸皮就仿照这位凌捕头的样子来试试,不过转念一想,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冒充捕快的罪名是逃不脱了,也就是想想了,月通天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哆嗦着缩了一下,彻底打消了念头。
云未行在门外吃着不知何时拿来的糕点,正吃得欢快,等候多时,一侧眼就见凌风澈行色匆匆地走了出来,以为这两位在里面又起了争执,急忙转头看向里面,生怕月通天在里面遭遇了不测,结果却只见月通天在高台上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完美。
不明就里,云未行赶紧跟上凌风澈的脚步,边走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问到什么了没有?咱们现在是要去查案吗?”
凌风澈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淡淡道:“算是,也不全算是。”
这讲禅经似的回答,听得云未行一脸懵,回味了许久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手什么意思。
正不知何意的时候,凌风澈已经走出去了老远,云未行急忙追上去,“那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
凌风澈头也不回,“去淮州府。”
淮州府城,地处大晏东南方向,东临大海,西靠群山,常年温暖湿润,谷物丰硕,风景秀丽多姿,文人雅士常聚于此,纵情山河万里,不少诗歌经此地而流传千古,乃是一处钟灵毓秀的人间佳地。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蒙蒙亮起,城楼上的哨兵正打着瞌睡,一只虫子叮了一下脸,细微的疼痒让他不由自主地拍了自己一巴掌,也顺带拍走了睡意。
他迷蒙着眼睛四下张望,幸亏眼下营长不在,小小瞌睡一下也没人发现。
而正当他四下里观望的时候,忽然在晨雾里隐约看见一黑一灰两道身影站立在城门之外几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