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澈喝下一口鱼汤,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现场虽然没有找到凶器,但我们从死者的伤口处大致复制出了凶器的样子。那把杀人利器长约5寸,宽不过半寸,刀身极薄,犹如蝉翼。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其中一具尸体伤口边上发现了一处印记,应该是刀柄上护手的纹理,只是形状模糊,询问下皆没有记录,所以才想就此问问百晓生,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信息,一旦查出凶器来源,便是有了突破迷局的可能了。”
云未行点点头,也算是理解了他昨晚为何如此兴师动众要抓自己了。毕竟如此恶劣的凶案,同时牵扯出了三位朝廷官员的儿子,只怕他身上的压力不小,这般想着,云未行倒有些同情起凌风澈来了。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也算是被人要挟着办事,根本也谈不上是可以同情别人的处境,自己何时竟然变得如此富有爱心了?
暗自唾弃了一把同情心泛滥的自己,云未行看了一眼满桌的美味佳肴,只觉胃口全无,倒是凌风澈喝着鱼汤很是开胃的样子。
云未行将一旁多余的碗筷递于凌风澈,道:“你要是饿了,要不就先吃点吧,月通天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且先吃些垫垫肚子也好。放心好了,这些菜里不会被下药的。”
话音刚落,凌风澈便已经执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看他那斯文的吃饭模样,倒是与刚才积极讲解案情的样子判若两人,云未行只得默默收起心里的那一丝丝同情。
看着他一口一口吃掉桌上的饭菜,便是没胃口如他,都不知不觉被他的吃相感染,复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点,感觉连菜的味道都比之前要好吃了一些。
只不过这顿吃完他俩等了一天也没见着月通天回来,没办法只得留了个口信,吩咐小厮等月通天回来以后再过来通知一下他,云未行这便跟凌风澈两人一起回了凌府。
一回到凌府,甫一进门,凌风澈就被底下的执事捕快叫去了,说是他出去了这一天,书房里就堆满了案卷公文,只等着他回来处理,凌风澈闻言转身便去了书房,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
云未行目送着他离开,摇摇头,道:“看来这真是再小的肉也是肉,再小的官也是官呐,原以为捕快不过是巡巡街,抓抓人,没想到竟也有如此繁忙的一面,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在下真是佩服,佩服啊!”
说完便摇头晃脑地自己回了客房,也不管这书房的灯火是否燃了一夜。
待到第二天早上,云未行依旧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入目又是昨天早晨的那个背影,一身巡捕服的凌风澈站在廊下,听见背后声响方才转过身来。
云未行想起昨晚起夜,隐约看到书房里的灯火依旧燃着,怕是这人又熬了一夜处理事务,可见他精神矍铄的样子,果然是一神人也。
心中暗自腹诽,这厢凌风澈已经先行开口了,只听他道:“月通天还未回来,今日我便先回衙门办事,你若闲着无事,不妨也同我一道去衙门看看,说不定也能帮着调查一下案情。”
云未行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就要被人拉着去干苦力活,当下便有种想要拒绝的念头,然而看了一眼凌风澈坚定的眼神,心里的底气一下子便没了一半。
有道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如今自己被这般变相的羁押着,便是不想去只怕都由不得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云未行只得同意一道前往。
凌风澈见此颇为满意,转身便径直向府外走去。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云未行长吁短叹地跟在后面。两个人这边一前一后地就往凌风澈工作的地方――京畿缉案司衙门走去。
不过凌风澈倒也不算太过小气,路上竟然还体贴地也给云未行买了几个夹肉烧饼充当早饭,当然过程之中云未行的那一些软磨硬泡自不必再提,总之云未行此刻吃着烧饼,已然是将方才的一肚子不满都抛去了九霄云外了。
等站在了缉案司门口,云未行方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日怕不是要做到所有盗贼这辈子都没办法做到的一件事了,那便是像现在这般大摇大摆地进出这专管刑罚律例的缉案司,而且还不是以被捕的身份出入的!
这等事情若是放在往日,他便是想都不敢想了,难掩心中激荡,云未行甚至都恨不得发信号弹召集所有弟兄前来观赏自己进去缉案司的这一神圣一幕了。
只不过激动还没过十息,就被凌风澈的一句话给他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