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泽尔“啧”了一声,趁着这个空当就地一滚,从桌底窜出来。
他几个大跳步朝连帽衫男冲去,用肩膀狠狠撞上他持枪的右臂。
“砰!砰砰!”
在他侧身撞过去的瞬间,身前炸开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是空枪。
埃泽尔眼睛都没眨一下,小臂利落地别开他的手,反手握住手腕,暴力地一拧,另一只手借着冲劲朝他的肚子重重来了一拳。
“嘭!”
连帽衫男感觉胃里仿佛有手/雷轰然炸开。他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眼冒金星地被埃泽尔冲撞着带倒在地,后脑勺“咚”地砸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埃泽尔立刻将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钳制住他的脖子,胳膊肘狠狠怼上他握枪的那只手,毫不客气地压进他脆弱的手窝里。
连帽衫男凄厉地惨叫起来,剧痛下不自觉松了手。
埃泽尔一脚把那把冲锋枪踹远,手上丝毫没有松劲。
“兄弟,”埃泽尔语气冷静,“吸得是不是太多了点啊?”
他手下的这具身体很瘦,能轻易碰到骨头,四肢几乎毫无反抗的力气。
连帽衫男抬眼盯住他。埃泽尔对上了一双浑浊而阴狠的眼睛——这人脸颊很瘦,五官看起来应该只有二三十岁,眼下和颧骨边的皮肤却松弛得像年迈的老人。
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王……”
埃泽尔垂眼观察他,没吭声。
“为……黄衣之王……”连帽衫男断气般吃吃笑起来,“献上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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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另一头还在混乱中时,埃默里就拽着诺亚从桌下钻了出来。
她猫腰,借着桌椅的遮挡,悄悄朝后门摸去。
餐厅里一片狼藉,食物的香气和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所幸这一路过来并没有见到什么受害者。
连帽衫男是从大门进来的,座位靠近后门的顾客估计早跑了。
埃默里稍稍松了口气。经过厨房时,她朝后瞥了眼,发现诺亚仍然盯着来时的方向。
“哎呀,没事的。”对哥哥还算了解的埃默里安慰他,“埃泽尔还是很有分寸的,风险大的事他才不会干呢。”
“我知道。”诺亚收回目光,“只要没有黑管子,那个人就打不过他。”
埃默里已经知道“黑管子”是指枪了,她忍不住嘀咕:“你说话怎么像是从马里亚纳来的……”
她顿了顿,想到什么,顿时好奇道:“你一直盯着的‘那个男的’就是这个枪手吗?”
诺亚点头。
埃默里起了兴趣:“你怎么发现他不对劲的?”
“有讨厌的气味,很远就闻到了。”诺亚老实回答。
“……呃。”埃默里迟疑道,“这是某种比喻吗?”
两人绕过杂乱不堪的空厨房,走进安静的消防通道里。通道拐角后的尽头就是后门了。
紧急出口标志在幽暗狭窄的空间中闪着幽幽绿光,两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进了通道后,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反而变得浓郁了些。
“什么是比喻?”诺亚听起来有些困惑,“不过,这里也有讨厌的气味,而且挺近了。”
埃默里懵道:“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听到前后同时传来响动。
“咔哒”——这是前方几步远的拐角处骤然响起的、像是枪支上膛的清脆声响。
“咻”——这是身后诺亚衣摆甩过的破空声。
在埃默里反应过来前,她就被诺亚一把握住手腕、往后头一甩。
她差点撞到墙上,一个趔趄险险站稳,接着便看见他的背影倏地晃进眼前,挡住她的大半视野。
“砰!”枪声的爆鸣震动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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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在几分钟后赶到时,枪手已经被制服了。
“‘瘾君子。’”餐厅老板神情疲惫,转告埃泽尔的留言,“‘精神不太正常,好像还信邪/教。’”
门罗穿着一身防爆装备,像在听,又好像没在。他目送瘦削的枪手被押上警车,点了根烟,问老板:“制服枪手的那个人呢?”
“好像去后门找人了。”老板说,“一些顾客事发时就从后门跑了,他的同伴应该也是。厨师和一些店员应该也是从那儿走了,不过奇怪,他们怎么现在还没回我消息……”
门罗动作一顿,骤然看向一直往餐厅里偷瞟的克里斯。
“克里斯!”他迅速道,又快速点了几个人,“你们带好东西,跟我去后门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