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常理啊!”
如葵一手托着腮,另外一只手轻轻的点了点案几,似是反驳殷母的话,又似是自言自语道:“近无恩怨?远无仇怼?不见得吧……”
突然转头看向殷母,“阿母,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佐证我的猜想是否为真,您可愿听我的?”
“自是愿意的,你有什么法子?”殷母反问如葵道。
“毕方,去取你家少夫人的库房存档和所有殷府送来的茱萸粉来!”如葵对下面的毕方吩咐道。
不一会儿,毕方便抱着账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抬着大箱子的女使。
毕方将手中的账簿交给如葵,然后示意后面跟着的女使将箱子打开放好后便退下了。
“殷夫人,殷娘子,这是殷府自少夫人怀孕以来送来的所有茱萸粉,里面的茱萸粉都是按照送来的次序和时日一一用布包裹好的,并在包裹内都放有不同标记的薄竹简。”
边说着,边将怀中的账簿递给如葵,“这里面的册子,则是记录了不同标记的装有薄竹简的茱萸粉对应的送来的具体次序和时辰。”
如葵将账簿接了过来,打开竹简,找到殷府近期内送来的和最开始送来的几包茱萸粉。
如葵伸手在不同包裹里的茱萸粉内沾了沾,然后将沾了粉末的手指放在鼻尖处捻了捻,使得茱萸粉类的粉末散发出的气息更加清晰。
闻过之后的如葵,站在原地略加思考了一下,又按照账簿内记录的批次和时日,按图索骥,找出在程家娘子嫁入殷氏之前后的殷府为阿姊送来的茱萸粉末。
依旧像刚才一样,如葵将不同包裹内的茱萸粉末碾碎后仔细闻了闻,但这次闻过之后,如葵却皱起了眉头。
殷母在一旁看到如葵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担心的出口问道:“怎么可以有什么不妥?”
如葵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又似反应过来般,冲殷母点了点头,问道:“阿母,你难道不是在阿嫂嫁入殷氏后便立刻将殷府的管家大权交给了阿嫂吗?”
殷母听如葵这般问,挑起眉头,反问如葵道:“你怎么会这般想?“
随即又无奈地说道:”是,即使你觉得阿母懒惰散怠,急于将府内的一干事务甩手给你阿嫂,那也得先将个中道理教于你阿嫂。“
”即使你阿嫂真的天赋异禀七窍玲珑,但管理内务掌握中馈这些个事儿,也不光是聪明就能办到的,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务条例人员明细这不得都需要时间熟悉嘛。”
如葵听了殷母这一番话后,轻轻地将账簿竹简拍于掌心,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啊是我没仔细深想,没考虑到这一层。”
说完后,便直接问向殷母:“那阿母又是什么时候彻底将府内的一干事务交于阿嫂的呢?或者更加详细一点,阿嫂又是什么时候可以插手给阿姊往佘府处送东西这件事情的呢?”
殷母听完如葵的问题,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反而默默不言,思索半晌,后略带迟疑地说道:“阿母在你阿嫂嫁入殷氏后便立刻开始教授府内的一干事务管理,但你阿嫂彻底接管殷府的掌家之权,差不多得在数日之后了。”
殷母不确定的说道:“至于何时你阿嫂可以插手给你阿姊送东西这件事,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应该是月余之后了。”
如葵听过殷母的话,略加思索一番,便又低头在那一堆茱萸粉内打开并尝试确认了数十包茱萸粉末,待将这数十包茱萸粉末一一闻过,如葵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殷母看着周边打开的几十包茱萸粉,眉头轻轻地皱着问道。
“自然是找到了,能佐证我猜想的有力证据。”如葵笑容清浅的回答着殷母。
也不用殷母再次发问,如葵便自行开始解释。
“我这也算是,按照帐簿中所记录的时日和那些日子中所对应发生的事情,来对比佐证我的猜想。”
“像最开始的这两堆茱萸粉末,这一处,”如奎指向一开始找出打开的茱萸粉包,“这一处的茱萸粉包是在阿嫂未嫁入殷府前,阿母为阿姊送来的,是无毒的。”
“但旁边这一处,是最新一期,也就是阿嫂接管殷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之后,殷府为阿姊送来的茱萸粉末,是已经掺杂了朱砂的了。”
“但是这也不能确定,我的猜测一定是对的。”如奎握了握手中的账簿,接着说道:“所以我必须明确地找到,发生这种变化的,最清晰的那条界线。”
“一开始,我找到了阿嫂刚刚嫁入殷府之后,殷府为阿嫂送来的茱萸粉,但却是无毒的,所以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的猜想是错的。”
“但听了阿姆的话后,我才发现是我找错时间了。”
“所以,我找到了阿嫂彻底接管殷府之后,那几次殷府送来的茱萸粉。”
“果然,让我找出这条是否掺杂了朱砂的清晰明确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