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舟发现隐身符失效了,他看到周煜旸、胡文叙、计以牧也在旁边并显了形,都很有默契地聚拢且不说话,以人群为掩护。
这里十字路口,他的右边跨越一条街后是戏台,上面比孟景舟他们之前看到的戏台多了些表演的布置,上面还有四位戴着白底呆板笑容面具的人,双手自然下垂,人面是正对街道方向,当然同理可得戏台正面是朝向北的。
喧闹声、炮仗声时远时近,不绝于耳,敲锣声、敲鼓声、呼号声、吟唱声由远及近,仪式队伍过来了!
大街上,白色烟雾在队伍中漂浮,是股刺鼻的火药味。
领头的是戴着凶恶怪兽铜面具扮演方相氏的主舞者——楚崭奕,身材外看是魁梧的,背很宽,在这个人人都穿着短袖薄衫的气温,他仍依照古礼披着黑色皮毛大衣,手上举着花纹古朴厚重的矛、盾。
或围绕或跟随方相氏的数十位小朋友,头戴红色布,脸画彩妆,身穿短款黑色袍服,古称侲子,手里摇着比头还大的拨浪鼓。
队伍中还有戴着各种巨大凶恶面具的人在敲锣打鼓,肩上披着少量皮毛,跟随方相氏、侲子舞动起来、呼号“傩傩”等声音,震耳欲聋。
仪仗队伍踩着律动的步伐来到戏台后方的建筑,应该是在准备下一步仪式,人群慢慢朝着戏台前方有序聚拢,甚为热闹,就像是个常见的观看行为。
“你是认识那个戴铜面具的人是吗?”孟景舟看计以牧死死盯着戴铜面具的楚崭奕,整个人散发着悲伤、怀疑等复杂的情绪。
“算是吧,虽然他的身形有点变化,那个戴铜面具扮演方相氏主舞者名叫楚崭奕,之前有和你们说过,我后来失业后回家学习了大傩活动文化,被选为方相氏主舞者继承人之一,慢慢地就认识各家班社的人,他在班社间很有名,因为他主舞的大傩活动,是祛除驱疫逐诡效果最好的,我经常去看他的训练。
异场出现前,楚崭奕就消失了,忽而间来到这看到了他,让我恍惚间疑惑是不是回到过去,怎么突然间官石县就开始了大傩活动?”计以牧叹了口气说道,他还看到了有点面熟的乡亲父老,但他确定的是,自己在没有变换地点前,他们是消失了。
孟景舟没有质疑没看到脸怎么能认出人,他前世是个中度近视,有时候忘记戴眼镜了,也能通过模糊的体态、行走、形体轮廓等认出常见的人。
“看他们的模样,对异场的出现似乎无知觉,每个人的脸上没有恐惧、愤怒,对我们突然出现也没有疑惑或者慌张,应该是有诡力进行了迷惑,但至于是迷惑我们还是他们,还需要继续观察。”胡文叙靠上前分析道。
听胡文叙这么一分析,孟景舟想象力一下子丰富了起来,华夏人都非常了解中式恐怖,大开大合的战斗只会激起内心的战意,他现在心中不由升起寒战,向周煜旸身边靠了靠。
周煜旸感受到孟景舟身体有些僵硬,伸手揽住孟景舟的腰肢。孟景舟在紧贴中感受他结实、充满阳气的躯体中汲取暖意,驱散内心的不安。
“走吧,看看戏台上在唱什么大戏。”爱人的抚慰是最好的补品,孟景舟瞬间支棱起来,积极的情绪也感染了计以牧,毕竟原先他只是个没日没夜制造一个又一个BUG的丧气程序员。
孟景舟他们跟随人群挤进戏台比较靠前的位置,后台敲锣击鼓吹笙等的师傅已经奏响古朴庄重简单的音乐,敬重恭迎方相氏带来的福祉,而台下的人群讨论的声音降了百分之八十。
方相氏扮演者楚崭奕伴随着音乐缓缓上了戏台,此时他已经脱了黑色皮毛大衣赤裸上身,皮肤白里透粉,在阳光下像是能反射出白色光辉,手臂和腹部的肌肉比较明显,胸前是平平一片,体脂率看得出比较低。
“天哪,这是什么?”胡文叙小声惊呼,他看到楚崭奕根本不是背宽,而是背上长有一对小肉翅,即使现代基因突变出现了多了一个指头或着上半身基因与下半身基因不同等情况,也不会多个与人类不相符的器官。
“他以前背不宽,但没有当众脱衣,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这种情况。”计以牧说的时候有点尴尬。
楚崭奕吟诵古调古文,手上的矛戈与盾相互快速用力敲击,一朵朵火花在其中跟随的鼓乐乍现。
白底呆板笑容面具的人跟随着楚崭奕敲击不断双手高举俯下身子跪拜和呼号。忽而间,十多名儿童被戴着黑底呆板笑容面具的人扯上了戏台,禁锢在戏台中央,这些小朋友显然是惊惧到了极点,但没人敢动,也没有人在哭。
而台下的人群就像是习以为常,恍惚间,感觉这些人就像是戴了看不见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