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着满月之后,亲手撕碎她。
这句话令他更兴奋。
千金锱,天日翳。
袖白刃,血红尘。
戮屠使。十二罡,二十四煞。
青罡。
形如魑魅,音似幽冥。
满月已至。
镇南将军帐下司律中郎将,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觅寻半月,击杀流寇数百人,救回萧亭尘。
不料,骑都尉受惊吓过度,又身染怪疾。日日惊厥噫语。镇南将军命司律中郎将其护送回京。
彼时,荣家信得过的药郎,号出骑都尉夫人的喜脉。
荣淑惠怔愣呆滞,慌张地看向姁妤。
姁妤脑子灵活,迅速从荣淑惠陪嫁的紫檀嵌黄杨五福捧寿盒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带托盘。
她将盒带托盘稳稳地放入药郎掌心。
药郎轻轻晃一晃盒带托盘。
隔着紫檀木,金锱碰撞的声音变得沉闷。
药郎将盒带托盘放入药匣,躬身:“姁妤姑娘放心”
只这一句话,点到为止。
屋内三人却都心知肚明。
骑都尉南郡治水三月有余,骑都尉夫人胎像却已有两月。
药郎摩挲着袖子,问姁妤:“留,还是不留?”
不留。
不要留。
绝不能留。
姁妤将要开口。
“留”荣淑惠回答,她转过头,看向姁妤,重复一遍,“我要留下”
姁妤咽下喉咙口的话,对药郎说:“仰仗药郎了”
药郎作揖:“定当竭尽全力”
薄罗帐,纱缥缈。金丝缕,香囊络。
两名美婢,一左一右抱起娇美人。
……
“世子,玳鸢成了”丰时升隔着屏风,朦胧春光,影影绰绰,他试探地问,“南郡的人……”
裴淮书喉咙间溢出响动。
“杀”
丰时升于心不忍:“他们如此得力,又如此凄苦。不如留着他们,如若将来,世子有用得上的地方……”
“我说——杀”
丰时升顿了顿,垂首:“是,属下告退”
咯吱,咯吱。
地板作响。
丰时升沉默地将门关上。
……
“啪”,一声闷响。
……
“不听话的东西”
……
伏靖川摩挲着茶盏,问:“惊厥噫语?他说什么?”
谢致知俯身,低声道:“岂其食鱼,必河之鲂”
咔嚓。
茶盏被拂落于地。
伏靖川脸色乌青。
谢致知眼睛一扫地上的碎瓷片,嘴角勾起,眼尾上扬,说:“殿下,当断则断”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
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粉融香,汗流枕,娇娘可儿玉生烟。
柳阴轻,鬓钗落,孽蛇直捣金花蕊。
龙床之上,娘舅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