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清摇摇头:“我没钱,只有五十,留着中午吃饭用。”
“我请你”,何骁说:“就这样坐着,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你看,服务员老往我们这边看。”
“你点自己的吧。你帮我拿一杯常温白开水就行。谢谢。”苏芷清对他说。
***
何骁回来后,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认真写作业,苏芷清把不懂的数学题和物理题都向他请教了,虽然没有李帛雨解释得清晰,但也让她茅塞顿开。
又过了半个小时,林崖穿着黑色外套和深色牛仔裤,斜挎着包,脚踩黑色板鞋,头发没梳,姗姗来迟。
“走,吃饭去”,林崖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吃”。
“吃什么?”何骁问。
“你不是说想去吃火锅吗?”林崖对他说。
“你才来,屁股还没坐下呢,就走?说好的学习呢?”苏芷清问道。
林崖指了指手机时钟:“饭点,而且苏芷清没吃早饭。饿了。”
“那苏芷清们走吧。”何骁着手收拾桌面。
“等等”,苏芷清想起了“大头贴”事件,从书包里掏出引发苏芷清家“战事”的“罪证”:“还给你。”
“什么?”林崖不知情地接过粘着大头贴的那页纸。
“什么东西?也让我看看。”何骁探身向前,想看纸张上的东西,被林崖侧身挡住了。
“就因为这个,我妈昨天差点没把我‘杀’了”,苏芷清不满道:“本子你也不检查下。”
“抱歉”,林崖把整张纸团做一团后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内:“本子是之前……送我的,因为是全新的,所以没看……是我的问题。”
“没事”,见他坦然承认错误,苏芷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道:“你也是不知情者,走吧,去吃饭,晚了估计要没位子了。”
苏芷清同何骁各自收拾好东西后,拉起行李箱往外走。
林崖看见了问道:“苏老师,怎么出来学习,还带箱子?”
“还不是因为苏芷清妈。她逼我剪短发,还我书包,搜出这本本子,她居然以为照片上的女生是我?不分青红皂白骂了我一顿……反正弄得我很不爽,我就离家出走了呗。但这也不算离家出走吧,应该说是提前到校。”
“你妈真恐怖。”何骁表示赞同。
“是吧?所以早点离开,不然今天就要被逼着去剪头发了,开学又是全班最短的发型。”苏芷清叹气。
“可今天,宿舍不开门啊?”林崖问:“你打算住哪?”
“学校附近的旅馆,听说挺便宜的。”苏芷清回道,虽然此前未曾住过。
“可是再便宜,你五十够吗?待会儿吃饭就能花光了吧。”何骁替苏芷清说道。
“你没有零花钱吗?”林崖问苏芷清,对于他这个富家子弟来说,身上没零花钱这件事很难以让他信服。
苏芷清摇头说:“从来没有。”
“那你平时如果要买文具或是零食,用什么买?”他继续问,不信有人会真的一分零花钱都没有。
“饭卡。”
“行。我给你”,林崖从黑色布艺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应该够你住一晚的,学校食堂也没开,多的钱你就买点吃的吧。”
“我没有现金还你,但可以刷饭卡还。之后你想要买什么吃的,苏芷清来刷。只要是学校小店。”苏芷清感激涕零地收下他的恩情。
“不用了,就当是你给苏芷清的辅导费以及……赔不是。”林崖说。
***
火锅店早已被五一出来度假的人占满没了座位,他们便找了相对较空的“大娘水饺”各点了几两饺子作为午饭。
下午,星巴克已然没了座位,三人便又回到饺子店。在服务员阿姨们“这些小孩怎么赖着不走”的目光中看书到四点,林崖请客买了几罐饮料结了账,作为“座位费”。
出了门,何骁要带林崖逛逛市中心,苏芷清拖着箱子不方便,就道了别上车前往学校了。
学校附近的旅馆也是居民用自己的楼房改造的。他们把二楼分割成好多小房间,大概四五平米左右,用得被褥虽然是自家的花花绿绿,倒也算干净,有刚晒过太阳的杀菌味道。虽然没有快捷酒店的单独淋浴间和电视机,但一晚只需40元的价格非常便宜了。苏芷清又花了十块买了泡面和矿泉水,让它们帮苏芷清解决接下来的直到食堂开门前的温饱问题。
这时苏芷清第一次住这里。她在门背后贴着的穿衣镜前,用三块钱买来得发夹将刘海斜斜固定,露出额头,脑后的头发还不够长无法束成小辫。虽然现在的发型处于奇奇怪怪的阶段,但长发必须留。
她坐在旅馆的小桌前,打开了样式老旧但没有积灰的台灯,等待泡面的成熟。
桌子靠着的墙面斑驳,很多白漆都剥落了,也有很多人因为房间不是自己的,而用颜色笔在上面涂涂画画,不管门口贴着的告示“禁止在墙面乱涂乱画”。
大概都是学生吧,把这堵墙当成了许愿墙,有写祝自己学业成功的、有写希望xx老师秃头的,更多的则是许愿自己能和某某考上同一所大学,末尾是一颗巨大的爱心。
苏芷清的高中是在唯唯诺诺中度过的。顺从父母、附和老师、最后的大学志愿也是“服从”选项。除了喜欢林崖这件事,其他都没有个人意志在里面。可以说是平淡的几近乏味。
如果不是这次重生的机会,恐怕苏芷清二十二岁之后的人生也要在普普通通和碌碌无为中度过了吧。